女生還在往天平上放砝碼,試圖讓這柄杆挪動哪怕一毫米。
輪椅上久坐的陸邵也感到了疲乏,他揉了揉眉心,提建議說:“你為什麼從最小質量開始放?”
談恩專心緻志:“不然從最大嗎?萬一把火星撬飛了怎麼辦?”
“你完全可以先試出它的質量範圍,再慢慢精細化調整。”
女生看了一眼他,再看了一眼給的最大砝碼選項+∞,果斷選擇了繼續熬。
見人不聽勸,陸邵也不好再多嘴什麼。他轉着輪椅,短暫地欣賞了會兒這片由新全息投影出來的宇宙。
他伸手攔斷介于火星和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帶,瞬間不計其數的小行星脫離引力飛離出來,但有些偏離角度不大的行星還是能重回正軌。
片刻,這片方外之地來了人。
對方模糊了自己的臉部,讓人辨不清身份名姓。抽空看一眼人的談恩果斷将手中的砝碼換成了+∞,橫梁的另一側瞬間翹了出去。
“終于來了。”
來人将鬥篷拽了拽,似乎在點頭。
但比較令人在意的是,他頭頂的那個水箱,以及在水中來去自如的魔鬼魚。
說話間,空間已經被重置,小行星帶恢複原樣,被翹飛的火星回到原位繼續運轉。
陸邵神經一松,之前維持系統共享的壓力似乎小了些。
“‘1号機樞’複位後,我和陸邵的芯片都進行了一次版本大更新,應該可以試試你們這次的半成品。”
鬥篷人頭頂的魔鬼魚忽上忽下地翩飛,幾乎是呼吸的刹那,陸邵就感覺到了什麼不一樣。
三人共享的系統中被載入了新的小插件。
然後就是兩方員工的開門會晤。
談恩一個響指,這浩瀚無垠的宇宙中就飄出了一朵雲彩,它狀如棉花,很快就有了自己的顔表情。
「請坐請坐請坐請坐請坐——」
這朵聒噪的雲叽叽喳喳的同時,也為這群年輕人排列好了座次順序。
宋榕捂着耳朵茫然入座,還不忘朝女生抱怨:“陸總你快收了這神通,聲音太刺耳了,用的誰的音源啊。”
談恩聞言,不禁噗嗤笑出了聲。于是一旁水箱中的魔鬼魚拍鳍而起,一大片水花随即落在了她頭頂。
肖默等人不知道是該震驚于被潑水的前老闆,還是該震驚于來路不明人頭頂的水箱。總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未落座的江左已經率先到了女生身側,拿着毛巾替人擦起了濕發。
等等,毛巾?
徐二是最先發現不對勁的,他舉手提問:“江顧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這毛巾是不是從這黑漆漆的背景中突然抽出來的?”
“不對,陸總身上的水都是模拟出來的,根本沒有必要去擦啊。”有人提出質疑。
“而且這個版本的全息已經可以實地模拟了,就算把毛巾模拟進了場景也沒什麼不可能。”
“不是,重點是這裡是會議室啊,牆壁上根本沒有挂毛巾。”
“……”
“……”
“對哦。”衆人異口同聲。
談恩挑眉看他,隻見男生在大家強烈的好奇心下,将擦幹了的毛巾随手丢在了桌台上,然後漸漸消散。
陸邵這下明白了那個新嵌入的小插件是什麼了。
由三點搭建的精神層次網絡,可以任由其他人在有限範圍内想其所想,盡其所為。
“看來‘AR公聯’的試驗很成功,家主?”江左目光看向那個遲遲不露面的鬥篷人,對方頭頂的魔鬼魚長尾挑起水花,然後無動于衷。
這時一直沉默的雲次洲一方突然拍桌而起,甚至放起了彩炮。
回應這份熱烈的先是談恩,她滿意地拉起演示闆,方才那朵話密的雲這時往大家頭頂轉了一圈,将每個人的ID顯示了出來。
“這應該是我們TWO與傳聞中的雲次洲的首次見面,當然【浮華生】例外,這算我們外借吸收成功的典型案例。”
啪啪啪。
給這番發言鼓掌的是那位神秘的雲次洲“家主”,連自家領頭人都認同這段話了,雲次洲的幾位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好郁悶地拍手,收回了瞪着“叛徒”的視線。
演示闆上開始播放動畫,這是兩方人幾年前對“星際巡航”計劃的初步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