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被3号拉了一把,她從這坡邊往下看,青煙籠罩的地方似有一處小鎮。隻是剛下過小雨,山間氣息潮濕黏膩,那處小鎮如海市蜃樓一般變得隐約難見。
身後有人“哎喲”了一聲:“在遊戲裡還得步行去啊。”
2号回頭看,見6号直接拍了4号的後腦勺一巴掌。
“啰嗦什麼,還不趕緊帶路去你家的後院。”
巧娘跳的正是纨绔家的古井。
從前哪怕朝局更替,戰火席卷一次又一次,這口古井都不曾幹涸,反倒養活了整個村鎮。
直到巧娘殒命于此,這口有着上百年曆史的古井破天荒成了口枯井。
村長說這是山神降下的詛咒。
于是富商一家偷天換日,硬是辦了這場冥婚。
一行人在山間左拐右繞,終于在日落前抵達了富商的宅邸。
枯井外爬滿了藤蔓,井底更是時不時傳來蛐蛐兒的鳴叫。
“是個男人就自己下去把巧娘背上來。”3号直接踢了4号屁股一腳,把他踢到了井邊。
4号欲哭無淚,隻好就範将藤蔓綁在了腰上。
“阿兄加油。”2号握拳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阿文身後的四個男人卻紛紛向他投來刻薄的目光。
4号知道自己不被看好,卻還是回了她一句“嗯”。
井下黑黢一片,4号摸索着往下爬,井壁沾水的青苔滑的他一時失手,連降好幾米。
“……巧娘。”
他明知得不到回應。
卻還是固執地想喚回亡者的魂音。
……
“他别等會又被傳送走了。”1号想起了幾個小時前不太好的回憶。
5号幫阿文打理着長發,“那就不管他,我們下線走人。”
閑談間,井下傳來動靜,先從井邊露頭的是一隻白骨。
4号背着一具骷髅身爬了上來,他擡眼對上幾人錯愕的神情,不禁歪頭:“愣着做什麼,過來搭把手。”
廢話,誰見到不打碼的腐屍不震驚。
1号和3号捏着鼻子靠近,“連氣味都模拟的這麼逼真……4号你真是成長了。”
“當你是在誇我了,”4号坐在井邊,絲毫不在意脖子後邊爬着的腐蛆,“問到巧娘家人葬在哪裡了嗎?”
6号:“在萍河邊的一處蘆蕩,離村長的大兒子家很近。”
2号想上前幫4号擦一擦背後的蛆蟲,卻被5号攔了一道,緊接着就是一桶水兜頭蓋臉潑了下去,沖去了大半蠕動的白蟲。
“……你誰?”
發出疑問的不是4号,但4号确實也後知後覺出了什麼不對。
他擡頭看到了頭頂懸着的水桶,水桶旁邊還飄着一個小男孩。
男孩歪戴着貝雷帽,努着嘴又潑了一桶冷水下來。
“不用媽媽動手,我來就行。”
4号嘴角扯開了弧度,有了幾分纨绔樣:
“怎麼,半日不見,我家外甥長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