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男子先安頓好,現在她才有空仔細打量起這個時空裡她的家。
沒有門鎖、推開的時候叫得吱哩呱啦的大門,黃泥和着稻草砌成的土牆,空蕩蕩地屋子了除了兩幅缺了床腳的床闆,連桌椅都沒有......
哪怕心裡做好了準備,這裡的條件不會太好,但現在她還是有點繃不住。
她無言地擡頭看着茅草鋪着的屋頂,胡思亂想着也不知道下雨的時候漏不漏雨?要是刮風的時候把茅草刮跑了可怎麼辦?
宋元香小時候也是住山村裡的,但後來條件好了,家家都砌了樓房,像低矮的土房子已經很少見了。
更别說是破成這樣的了。
當她還在沉浸在這種無言中,感歎自己命苦時,二果已經開始收拾起元香帶回來的背簍了。
阿姐帶回了不少野菜、野果子、還有野蔥......咦?這用葉片包着的這麼大一坨是什麼?
宋元香也注意到了二果,但當她發現的時候二果已經拿起了那包葉子準備打開了。
宋元香驚道:“哎?哎?等一下!”
二果快手快腳地已經把葉包給打開了,露出裡面還滲着血的菜花蛇屍體。
“額......你别怕,這是......”元香怕吓着這倆孩子,蹲下身子顫着手,準備把菜花蛇收起來。
二果盯着這圓圓滾滾又滑膩膩的這坨東西,等看清楚後眼神由疑惑轉為驚喜。
“哇!是大辣條!好大一條啊!我們有肉吃了!”他激動地拎着這條菜花蛇高高舉過頭頂,這蛇的長度都快比他人高了。
三喜看見了也咧開了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看着哥哥一手拎着蛇肉晃來晃去的時候跳着也要去摸。
看這倆孩子的反應,宋元香默默地把原本想說的安撫他們的話收了回去。
元香心道:你倆是真彪悍啊。
他們到底是逃過荒的人,一路過來各種極端狀況見得多了,别說這菜花蛇了,餓的時候他還抓過螞蚱田鼠來烤着吃。
“姐,你是怎麼抓到它的?今天吃嗎?怎麼吃?”二果還很興奮,一連期待地看着元香。
他們都好久沒吃過肉了!
宋元香看了看屋内連口鍋竈都沒有,角落裡有用石塊壘起來,上面還擺着塊不規則形狀的石闆,邊上的石塊都燒得黑黑的了,應該就是平日裡用來煮飯燒水的。
“起個火,烤着吃吧。”宋元香想了下,又指了指男人,“那個......這蛇其實是他打的。”
二果有些佩服地看了男人一眼。
三喜則決定待會兒肉煮好了可以分他一塊。
見二果就要動手剝蛇皮,宋元香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等下,咱們先洗個手再做飯!”
這倆孩子實在是太太太髒了,臉上、手上、指甲縫裡,都是已經結成痂的泥污。
二果跟三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他們其實已經這樣不甚講究地過了好一段的日子了,畢竟周圍的大家都這樣,而且喂飽肚子能活着才是頭等大事,一路上比他們更髒的人都有。
元香也知道在生存危機面前,講衛生什麼的還真是奢侈的事。
“好,我去打水。”二果端了盆就往走,他覺得今日阿姐突然格外講究。
不過即将能吃到肉的喜悅讓他顧不上宋元香的這些變化,他現在一心就想吃肉。
許家村的這座山叫常青山,山腳下有口老泉眼跟一個小水潭,原主離山住得近的好處就是平日裡用水方便了點。
但宋元香家裡沒有水缸,如果要用水的話,隻能用家裡唯一的陶盆一盆一盆地去打水。
家裡的柴火是白日裡二果和三喜一起出門撿回來的,等二果将水打回來的時候,宋元香已經在那個簡易的石闆鍋竈裡升起火來了。
把水燒熱後,然後三個人就開始洗手洗臉。
宋元香讓他們使勁地搓自己,三個人連着換了三盆渾濁的髒水,才終于把手上、臉上的泥污給洗幹淨了。
趁着洗臉洗手的功夫,她在角落裡默默解開了點衣服,又使勁聞了聞自己,雖然沒聞到什麼味道,但直覺自己應該臭臭的。
不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習慣了,也就是俗話說的腌入味了。
因為記憶裡原主已經很久沒洗過了,她想着以後得找個時間好好洗一次澡。
肩膀上被藤蔓勒到的地方果真磨破了,她輕輕擦洗了下,然後敷上了藥。
天已經黑了,屋子裡的亮光全靠火堆那兒,元香坐在床上隐在暗處,倆孩子當下沒注意她在幹嘛。
三盆水下來,倆孩子終于是幹淨了點,她看着他們露出來的臉蛋,一下子覺得順眼多了,而且瘦是瘦了點,但長得都還不賴!
洗刷完自己,肚子是早就開始餓了。
二果正要将大辣條給扒皮,就聽到“咚咚咚”,家裡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這個點還有誰會來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