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打架這種事,太不像原主會做的了。
元香看着江翠娥,立時低着頭,聲音顫抖,“我一個人帶着弟弟妹妹,要是父母還在,也不會被人欺負至此。”
加上她身形單薄,瘦弱的肩膀輕輕慫動着,聯想到她的身世,一個孤女帶着幼弟幼妹,看着真是好不可憐。
周圍的人立馬有上前安慰元香的,也有瞪着江翠娥覺得她做得太過了的。
江翠娥:??不是??我做啥了我?她剛剛一個忍不住确實想打元香,但這不是還沒打麼?
見這幅情形,自己再吵下去可撈不着什麼好,她狠狠地瞪了元香一眼,心裡想着以後有你好果子吃,拉着自家孩子走了
剩下的人見事情了了,又安慰了元香一番,然後很快散了。
三喜低着頭手裡還攥着麥芽糖,不敢相信阿姐竟然為了她跟大伯娘吵起來了,而且好像真的......吵赢了?
她原本以為阿姐會來責怪她不懂事,然後讓她跟壯實道歉,況且自己這次還推了人。
阿姐,真的好像變了......
二果也同樣意外,不過他卻是很高興。
“走了。”元香此時揚起的臉上現在哪有什麼委屈的情緒,她重新搬起陶盆,隻招呼他們倆回家。
“嗯!”三喜樂盈盈地立馬跟上,麥芽糖失而複得她可太高興了,原本還想着回家吃的,但又怕再有人來跟她搶可怎麼辦?
于是她異常珍惜地上嘴輕輕咬了一口,卻沒想到被糖給粘了滿嘴,砸吧砸吧兩下,然後是滿口的草木沁甜。
“哥,你咬一口。”三喜将糖簽湊到二果嘴邊,然後又去給元香咬。
元香聞着這似有似無的香氣,咬了一小口,粘稠的糖絲迅速侵占了牙齒的縫隙,甜蜜的味道沁人心脾。
吃甜的确實讓人心情好啊,原主的極品親戚的那點糟心事兒似乎也無所畏懼了。
“剩下的給那位哥哥。”三喜今天特别高興,走路也一蹦一跳的。
元香想了想,那人身上還有傷口,應該是不能吃糖的,就把話跟三喜說了。
沒想到三喜聽了更高興了,一口氣将簽子上剩下的全給舔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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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翠娥氣沖沖地帶着壯實回了家,大女兒阿蓉正在燒火煮飯,宋良貴則懶散散地躺床闆上。
“要死啊,放這麼多米,吃完了以後家裡都吃西北風啊。”江翠娥往鍋裡瞧了一眼,混着米糠的糙米飯裡其實跟以往是差不多的量,但最近她總覺得那米袋裡的糧食是這麼不經吃,田地裡又還沒有到下種的時候。
阿蓉莫名奇妙地被她娘劈頭蓋臉一頓罵,她如往常一樣沉默着沒說什麼,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江翠娥見這往日裡一棍子打不出屁的女兒,此時更是苦着一張臉,這臉上的紅印子瞧着更難看了,于是更來氣了。
宋良貴瞧了一眼自己媳婦,見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問了句:“怎麼了?這是誰惹你了?”
“還不是元香那小蹄子!”江翠娥恨恨道。“你看,壯實身上髒成這樣,都是那三喜故意推的,這元香還倒打一耙,說我沒教好孩子,我能不氣嘛!”
宋良貴聽完自家媳婦的話,他是知道自己這臭小子的,他要是沒惹人家,三喜能推他嘛,都是些娘們之間置氣的事兒,他也就沒在多問什麼。
江翠娥見自家男人聽完也沒甚反應,繼續添油加醋,她神神秘秘的湊過去,低聲道:“你猜我今天碰到元香,她幹啥了?”
“幹啥了?”宋良貴附和着問了一句。
“今天我可看見元香問那貨郎買了好多東西呢,最後結賬的時候拿出了一把子銅錢,我瞧着有兩百多文錢呢。”江翠娥把元香買了些啥,各值多少錢,最後貨郎又給她抹了零,最後一口氣付了兩百多文的事全跟宋良貴說了。
“這麼多錢?”宋良貴見她說得詳細,不像作假,一下子也來了精神。
“當然是真的,大家都看見了。”
宋良貴沉吟着沒說話,倒是江翠娥又在一邊罵上了,“你說這元香沒想到平日裡話不多,合着是扮豬吃老虎呢,”轉念一想,這元香今日話可不少,都把她說得都一愣一愣的了。
她又道:“你想,要不是咱們一路帶着她們仨來這許家村,她們留在老家還能有命活嗎?她倒好,淨跟咱們耍心眼子呢,她手裡竟然還藏着錢!”
當初逃難路上江翠娥就問元香要過買糧錢,元香可是說過再沒有錢了,還把錢袋子給她看過,合着這是耍自己呢?
宋良貴聽着這些話臉色也越來越冷,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原本他想着以後地裡有産出了也分點糧食給元香家,但既然元香自己有錢,還跟他們這些大人耍心眼,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他幽幽道:“過幾天,許家村的村長就要來分地,元香她們家也沒人能種地,到時候把地一起歸攏到咱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