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跟二果也看見了三喜被壯實搶了糖,他倆手上東西多,腳步匆匆地趕過去想去幫三喜。
江翠娥這時拉住了宋元香的胳膊,呵呵笑道:“都是小孩子,他們鬧着玩呢,大人就别多管了。”
元香沒空理她,一把甩開這女人,将手裡的東西放下,二果這時候也跑過去了。
就在壯實快速地把糖放到嘴邊,喜滋滋地以為馬上要吃到的時候,一股巨大的推力讓他失去了平衡,一個踉跄,“啪”的一聲他就仰面摔在了地上。
三喜臉頰泛紅,氣鼓鼓地撅着嘴,兩手的拳頭還緊握着,眼神裡閃着不滿和憤怒,但等她看到摔在地上的宋壯實臉上手上全是灰撲撲的髒泥,不免又有些心虛。
又看到糖簽子還被抓在他手上,三喜蹲下身,一把搶回來,幸好沒有掉地上沾灰。
壯實一眼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腦子裡想的全是自己竟然被三喜給推倒了,平日自己隻有欺負她的份,今天她竟然敢推我?
等反應過來後壯實四肢并用在地上滾來滾去耍賴撒潑,“娘,娘,你快來啊,三喜她推我!”
原本還想着看好戲的江翠娥一下子變了臉色,心疼地直喊:“哎呀,我的兒啊,你怎麼樣啊?沒摔壞吧?”
江翠娥跑過去立馬把她家寶貝孩子給扶起來,使勁拍了拍他身上的髒灰,雖然拍完還是與先前一樣髒。
然後才找三喜算賬,朝着她厲聲道:“三喜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能推壯實呢?”
壯實見他娘來給他撐腰了,于是哭得更肆無忌憚了,“娘,她推我!推得可使勁了!”
三喜還是有點怕大伯娘的,推了宋壯實之後确實有點懊悔,此刻正低着頭有點不知所措。
江翠娥見她這樣子就來氣,“壯實别哭,娘給你讨回來。”她作勢就要來打三喜。
趕來的二果立馬把三喜護在身後,不客氣道:“大伯娘,是壯實先搶三喜東西的。”
江翠娥哪裡聽得進去,隻知道她寶貝兒子被人推了,現在正哭得厲害呢,不教訓回來以後她家面子往哪擱?難道以後誰都可以推壯實一把了?
她揚起手準備連着二果一起打,兩個沒爹沒媽的孩子,她打就打了,誰又能拿她怎麼樣?
元香一把拉過倆孩子,讓他倆離江翠娥遠一點。
江翠娥一下就給打了空。
她狠狠地瞪着這個平日裡唯唯諾諾的侄女,撸起袖子,忿忿地說:“元香,小孩子是要大人教的,像他倆沒爹娘教的話,那我這個做大伯母的今天好好來教教他們。”
三喜聽江翠娥說起爹娘的這些話,一下子眼圈紅了,二果也身子一僵,撇着臉不說話。
元香心道這個原主的大伯娘實在心狠,竟然就這麼揭兩孩子的傷疤。
她微笑着對上江翠娥,“大伯娘,都是小孩子,他們鬧着玩呢,大人就别多管了,這話不是你剛剛跟我說的麼?”
“再說了,要不是壯實先搶東西,三喜能推他麼?還好這次搶的是三喜,她這次就不計較了,要是搶的是村子裡的其他人可怎麼辦?往遠了說,三歲看老,壯實長大了以後在外面碰上别的什麼人,這麼搶東西可是要被抓起來關的。
元香眼神銳利地盯着壯實,甚至特意把“抓起來關的”幾個字說得重了點。
而且她一番話說得平心靜氣,聽着像真的一般。
壯實以前可一點也不怕元香姐,但現在不知怎的,見她肅着一張臉盯着自己,他一時都忘了哭,果真被元香的話吓到了,愣住的當下開始打嗝,“娘,我不要被抓,也不要被關,嗚嗚嗚.......”
江翠娥被元香說得氣得直咬牙,“你!你這是在咒我家壯實?”
心裡尋思着這小蹄子什麼時候怎麼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
元香一攤手,眨着眼一幅無辜的樣子,“俗話所慣子如殺子,當然大伯娘你要這麼曲解我的話,我也沒辦法。”
圍觀了全程的其他人聽到元香說“搶了村子裡其他人可怎麼辦”的時候不免真聯想到了自己,是啊,他們一路逃難過來不是沒碰上過到處欺壓人的惡人,被搶東西這種算起來都是小事了,但因為想着保命重要,錢财乃身外之物,他們一般都是當下忍下來,敢怒不敢言。
現在好不容易安頓下來了,自己村子裡可不能再養出這種壞坯子,必須得把這種向壞的苗子扼殺在搖籃裡!
這群人裡年紀最大的宋阿伯突然開口了,他在這群人裡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元香說的對啊,壯實娘,搶人東西這點可不好,自家孩子還是要好好教,現在縱着可别到時候養出了個禍害,那真是害人害己了,我們也不能助長這種風氣。”
立馬就有其他人附和,“是啊,是啊,壯實就是太皮,再不好好教可就晚了。”
“對啊,對啊,本就是壯實先撞的人家......”
因為之前他們分家的事情,大家對元香都多了一份同情,現下也樂意看這江翠娥吃癟。
江翠娥見大家都站在了元香那一邊,被一個小輩這麼搶白,臉上實在挂不住,氣得牙癢癢,偏她還拿這蹄子沒辦法,“你......你......”
元香見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神情激動,右手攥着,看着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她想要是江翠娥真打了自己,原主這幅小身闆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當着這麼多人面自己還真沒法子還手,畢竟雖然分家,名義上她還是自己的大伯母,小輩打長輩的話在這個時代還是有違綱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