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跟宋阿伯在這邊講着話,阿伯還一臉沉思為難的樣子,邊上的其他人擔心地以為這是又出什麼新狀況了,不少人忙放下手裡的家夥什湊到他們這邊來瞧瞧。
見聚攏過來聽她和宋阿伯講話的人越來越多,元香就從頭到尾把前因後果跟他們詳細地說了一遍。
“咱們現在每塊土地的濕度差距很大,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山上的泉水沖刷灌溉的原因,田地附近有水源,這是好事,但我們得人為幹預平衡一下,不能這塊地特别幹巴,那塊地又被泡得能洇出水來。”
“從源頭出發,找到這附近的泉眼,一條路是用引水槽把泉水引到蓄水池裡面,另一條路就是調整泉水的流向,盡量讓這兩個山的每塊山地的土壤含水量在一個平衡狀态。”
元香一說完,大家夥兒互相看了看,特别是宋善全,皺着眉低頭琢磨,似乎在考慮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有幾家人家在聽懂了元香說要調整泉水的流向來改善土質的方法之後,心裡更是喜不自勝,他們一早就看出自家山地裡的土不對勁,剛剛心裡還發愁呢。
現在既然元香提出解決辦法,他們自然全力支持。
“嗯……我覺得這法子行得通。”
“我也覺得元香說的可行。”
“要不,就照着這個法子幹?”有人試探着問。
宋善全沉默片刻,心裡想的是元香說的這法子雖然前期要做的事情複雜了一些,但是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是不得不做的,不然就要影響土地之後的收成了。
而且後面的事情就可以一勞永逸了,既改善了土壤的土質,挖好的蓄水池也有了額外的水源,大家用水也方便。
想通了這些以後,宋善全點了點頭,臉上透着笃定,“行!就這麼幹吧!”
見大家都統一了意見,元香也很高興。
“元香,你說吧,該怎麼做,咱們照着做就是了。”宋阿來高聲問道。
十來歲的少年有的是力氣。
元香繼續道:“關于這個泉水改向的事情,咱們現在分兩撥人,一撥人去砍粗一點的樹枝還有毛竹,作為做引水槽的材料。
另一撥人呢就去找泉眼,找到之後觀察泉水的流向,在水流向每一處改道的位置先做上一個标記,然後咱們再總體看看怎麼調整。”
宋善全聽完就開始找人幹活,
“行,那這樣,同良、阿來、阿開,你們仨去砍樹枝跟毛竹,然後......”·他又快速指了四個人,“你們四個按照元香說的去找泉眼還有流向的位置。”
“活幹完了通通都可以加工分!”
話音一落,被提到的人立時響起一陣應和聲:
“好嘞!”
“明白!”
“咱們這就去!”
剩下的人見活被安排完了,就回自己的地裡繼續開荒了。
元香也得回去看看,剛剛她走的時候給家裡的三個人布置了任務,三喜除地上的雜草,二果拿着鐮刀割掉各種藤條荊棘,然後阿允跟在後面用鋤頭翻地松土。
家裡雖然隻有五畝地,但能幹活的人也少,她想着後面少不了得找其他人來幫忙。
快走回到自家的地塊的時候,卻看見自家地裡頭這時多了一個人。
元香仔細辨認了一下,是她?宋春嬌?
宋春嬌是族人宋向德家的女兒,比元香大個三四歲,圓圓的臉蛋,小麥色的肌膚,身量看着也比元香要高。
此時這姑娘雙手環胸,站在一凸起的小土坡上,伸着手這裡指指,那裡指指,嘴角帶笑正不停地說着什麼。
元香心裡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哎?你不能這麼幹,你這鋤頭揮得太深了,一鋤頭下去這土塊都壓在一塊了,可不好翻起哩,而且你還得看好,這土裡還有石塊呢,鋤頭要是一直敲上石頭,這麼敲下去都要被敲壞了。”
被春嬌這麼一說,阿允停了下來,他看看鋤頭,又去看他剛翻的地,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毫不在意,然後繼續低頭幹活。
春嬌又踮起腳探頭看了一眼,見面前這男人這次鋤地将她剛剛講的問題全都改正了過來,她滿意又十分得意地點頭,
“這才對嘛,使蠻力可不行,翻地也要講究巧勁兒。”
她剛還想說些其他的,就見元香從西邊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春嬌眼珠子轉了轉,嘴角勾着笑,再開口故意提高了點聲音,
“咦?白皮鴨?你終于回了?我剛教他鋤地呢!”
這一嗓子引得不少周邊正幹活的人擡起頭朝她們這兒看。
阿允也皺了皺眉,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看到元香的時候顯然很疑惑,邊上這人說的“白皮鴨”跟她有什麼關系。
元香終于明白這股怪異的感覺是為啥了,原來是原主跟宋春嬌自小就不對付。
原主自小就膚白,相反的,宋春嬌膚色自小就黑,兩人因為都是女孩年歲又相差得不多,小時候還經常一起玩來着,村裡人見了就拿這件事調侃她們,喊她們一個白姑娘,一個黑姑娘。
就突然有一天,宋春嬌給原主起了一個外号叫“白皮鴨”,說她既然長得白,然後平時動作又慢吞吞的,就跟自己家裡養的鴨子一樣。
宋春嬌在一起玩的孩子裡面是大孩子,也算是“孩子王”的存在,既然她都這麼喊了,那其他人也就有樣學樣的跟着一起嘻嘻哈哈地喊她“白皮鴨”,“白皮鴨”。
即便原主明确表示過不喜歡這個外号了,但好像都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