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陶瓷器鋪子就隔了一條街面,是實打實、面對面的競争對手,搶客戶、搶貨源,搶窯廠......反正各方面都要比較一番,
是以這兩家的掌櫃一見面就不對付,總要刺上幾句才罷休。
趙掌櫃知道柳如意這女人就是故意的,心裡不舒坦的同時臉上還是撐起笑,
“柳掌櫃,稀客啊,今日怎麼有空到我店裡?還是說寶瓷齋生意已經差到這個地步,慘淡到你這個掌櫃在自家店裡都呆不住了?”
如果說這瑞瓷堂是城裡排第一的陶瓷器鋪子,那寶瓷齋就隻能免為其難地排到第二位去。
被諷刺店鋪生意差,柳如意也不惱,微微一笑:“我就是來看看,聽說趙掌櫃如今不賣陶瓷器,倒做起欺男霸女的生意來了?”
見臉色難看的趙掌櫃正要開口駁她,她适時出聲截住他的話,話鋒一轉,
“也不知你二樓的貴人可知曉此事?可要我待會兒去替你細說細說?”
趙掌櫃卻是臉色一變。
柳如意口中說的貴人正是本縣父母官陳縣令的夫人,今日來他店裡是因為陳縣令來平州城上任不久,府上東西還沒置辦全,還缺幾件稱手的瓷器。
不過這陳夫人今日在自己店裡幾件瓷器遲遲定不下來,要是待會兒她再去對街的寶瓷齋,柳如意這賊婆娘若是拿這件事去夫人那兒添油加醋說上一番......
趙掌櫃陰沉地看着元香,還有她帶過來的倆孩子。
這事兒還牽扯上女人孩子了。
到時候說他個什麼欺負弱小以強淩弱,再不小心傳進陳縣令的耳朵裡,這屎盆子自己還真的甩不掉。
這陳縣令剛上任,自己還沒打過交道,也還沒摸清他到底什麼路數。
趙掌櫃深想至此,不由心中惴惴,覺得跟這幾個鄉下人計較簡直是得不償失。
便對着打手們一擺手,便道:
“罷了,柳掌櫃既然如此愛來本店瞧熱鬧,那就瞧個夠吧,至于你們倆個,本店不歡迎,送客!”
架最終沒打起來,圍觀的人群很是失望,“ 嗐 ,鬧這麼大陣仗,還以為有戲看,真是沒意思。”
打手們聽自家東家說完,便作勢請元香跟阿允他們出去。
元香見對方可能讓他們直接走,那自然再好不過,便帶上二果三喜,頭也不回地直接出了瑞瓷堂的門。
人散了,柳如意自然也回去了,她跟這趙胖子可沒什麼話好講。
還沒走幾步,卻是被一小姑娘叫住了。
“柳掌櫃,今日多謝你替我們解圍。”元香真誠道謝,她雖不認識此人,但也知道今日自己能毫發無損,是多虧了眼前這位柳掌櫃。
柳如意聞聲回頭打量了元香一眼,一個長相很是标緻的小姑娘,身上衣物雖是破舊了點,要是以後好好打扮一下肯定不俗。
怪不得瑞瓷堂那隻敬羅衣的夥計會找他們麻煩呢。
再看她邊上的那俊俏男子,一身青衣裹着修長身形,也稱得上俊朗不群。
這對男女倒是養眼得很,柳如意暗道。
柳如意喜歡漂亮物件,人也不例外,便開口回了元香一句:
“倒也不必謝我,我也不是有意幫你,隻是日常看不過那趙胖子,誠心讓他不舒服罷了。”
元香見她說完話擡腳就要走,又問:
“聽聞姑娘也經營着一家陶瓷器店鋪,我可以去貴店看看麼?我對陶瓷器一直都很感興趣。”
柳如意聽了便笑,“喊我聲柳掌櫃便是,我開門做生意必然是為了迎客,有什麼不能來看的?跟我來。”
元香颔首: “那柳掌櫃可以喊我元香。”
柳如意的店鋪就在剛剛那瑞瓷堂的對面,鋪面瞧着跟它差不多大,也是臨街兩層小樓,門頭上書“寶瓷齋”三字。
剛跟着柳掌櫃進店,就見她逮着個正呼呼大喘氣的店夥計就開始訓,柳眉一豎,聲音清脆如鞭:
“剛剛我可是看見你了,怎麼?店裡生意不做了?這個月薪水不要了?見天地跑出去偷懶?不想做就給老娘趁早滾!”
那小子被訓了也不怵,嬉皮笑臉的樣子,“掌櫃的,我是見您去對面,怕您吃虧,才跟着過去瞧瞧的。”
店裡此時還有客人,她也不好罵得太過,柳如意哼了一聲,“少來這套,還不快招呼客人去!”
元香在寶瓷齋内已經逛了一圈兒,說實話,裡面的那些瓷器、陶器的擺件同樣很講究精緻,琳琅滿目,叫人眼花缭亂。
不過她發現一個問題,這讓她不解地蹙了蹙眉。
“小姑娘,看得怎麼樣了?”
柳如意也沒真的想元香能在自己這兒買上什麼,帶她進來還有一目的就是為了告訴外面的人,對面趙胖子不歡迎的人,我寶瓷齋可歡迎得很。
“柳掌櫃這麼年輕就經營着這麼大一間鋪面,元香很是欽佩。”她說這話雖說有讨好之意,但心裡也是真的這麼想的。
柳如意自然也沒錯過元香剛剛蹙眉的表情,勾唇道:
“這種話我可聽得多了,元香姑娘可有其它的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