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舒容焦急地問道。
方冉途簡單跟舒容解釋了今日在承光殿上發生的事情,讓她安心在府内等候,他會去想辦法。他還要急着出門去二公府上,跟舒容叮囑完後就進屋換好衣服離府。舒容此時除了擔心也幫不上什麼忙,她決定去采晖堂看看何夫人,剛到采晖堂就聽珍珠說夫人出門了,她猜想何夫人跟方冉途一樣都是為救方德言奔波,隻好又轉身回了桂馨院。
永甯侯和護國公府都在城西近皇城的地帶,方冉途行至半路才想起此時二人應該在宮中赴宴,不在府上。他在永甯侯府一直等到二更時分,方冉途才終于等到永甯侯回府的車架。
得知方冉途來訪,明白他必然為方德言之事而來,但今日太後已經向他們打過招呼,誰都不能幫方德言到皇上面前求情,否則就是和她魏氏一族作對。他還有女兒嫁在魏家,不能不為女兒考慮。權衡過後,他吩咐管家将方冉途打發回去。
“方大人,我家侯爺今日宮宴醉酒,現在不宜見客,今日也這麼晚了,您且先回去吧。”
聽到管家下逐客令,方冉途讓他轉告永甯侯明日他再來訪。
方冉途吃了閉門羹,何夫人這邊,趙夫人已經幫他打通關系,三日後安排她到天牢去探望。
第二天,方冉途去永甯侯府直接被管家攔在門外。
“方大人,我們侯爺今日病中,恕不見客,請回去吧。”
“管家,你就幫我再通報通報吧,我一定要見到侯爺。”方冉途懇求對方道。
那管家不耐煩地跟左右使臉色,左右一下子将方冉途推出門外,朱紅的侯府大門在他面前重重關上。
方冉途穩住身體,擡頭望向永甯侯府燙金的匾額,眼角溢出一滴眼淚。
“二少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康平本來以為憑他家老爺和永甯侯的關系,一定會很順利,沒想到對方卻直接把他家二少爺趕出府門,完全不顧朋友之誼。
方冉途擡頭望向廣袤無垠的碧空,吐了一口氣,“往護國公府去。”
護國公府一樣不敢違抗太後的話,也是稱病将方冉途拒之門外。
方冉途望着再次緊閉的大門,楞在原地許久後才上馬車。
“少爺,我們現在去哪裡?”康平問。
看到馬車矮幾上的一本前朝文選,方冉途想起老師跟他說過有事可以去找張士逢張大人商量,他是老師多年的朋友。
“去翰林院。”
方冉途剛進翰林院官署的大門,就遇到了唐新言。
“方大人,你怎麼到翰林院來了?”唐新言驚訝地問。他今日也聽到同僚談論方德言下獄的事情,他還聽說張大人暫時給方冉途放了長假。
“唐大人好,我是來找張大人的。”
翰林院隻有翰林學士姓張,唐新言道:“方大人可能還不知道,張大人夫人今早去世了,現在不在翰林院中,現在翰林院的大小事情暫由駱大人暫代。”
找張大人無望,跟唐新言告辭後方冉途便準備先回府。剛出翰林院大門就遇到穿着一身紅色官服的駱簡弋。
“方編修怎麼今日還有閑心來翰林院,令尊可沒有幾日好活了。”駱簡弋輕笑道。
方冉途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駱簡弋被方冉途拽地透不過氣,死命掰開他的手,卻如蚍蜉撼樹一般根本掰不動,“方冉途,你先放開我。”駱簡弋耿着嗓子喊道。
方冉途一把放開他,駱簡弋沒有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怕有人看到自己的醜态,駱簡弋趕緊起身拍拍自己今日新上身的官袍。方冉途也沒有幾日好蹦跶了,以後翰林院就是他的天下,今日他也不介意給自己這位舊日同僚一些真心的提醒。
他學着自己的嶽丈摸着自己才長出來的黑色胡須笑着說道:“方編修不要在我面前逞氣力,聽說你去永甯侯府吃了閉門羹。想來方編修還要去其他府上求人情,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人敢幫你,昨日太後娘娘已經發話,就是要置方大人于死地。皇上已經答應太後十日後處決方大人,你還是趕緊回去給方大人準備好棺椁,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方冉途緊咬牙關,憤恨地盯着眼前的駱簡弋,他緊攥拳頭,忍住想要把對方毒打一頓的沖動,現在父親還在獄中,他不能再生事。
見到方冉途不同往日謙謙君子的樣子,駱簡弋有些害怕,方冉途看他的眼神太可怕,像是要把他撕碎。他對着方冉途冷哼一聲,便扭頭朝翰林院裡頭跑去。
方冉途此刻沒有心思跟他計較,吩咐康平回了方府。
“什麼?你說太後下令十日後要處決你父親?”何夫人聽完方冉途的話,立時暈倒過去。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