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警告——嘀嘀——”

地下實驗基地檢測室驟然響起刺耳的警報，秋念葵被一衆深色慌亂地研究員簇擁着逃離了血檢區。

烏泱泱幾十号人擠作一團，如同一鍋煮失敗相互黏連的湯圓。

“再等等，再等等，人很快就到了......”

險些被擠成肉餅，無限貼牆的秋念葵忽然有些後悔三天前的決定。

三天前。

升職在望的秋念葵正拎着早餐，哼着小曲和一衆面如死屍的打工人擠着早班地鐵。窗外迅速閃過的廣告燈牌躍動成一道道升職加薪的祥雲，腳下的這趟列車更像通往順利退休後，幸福養老的财神專列。

一切都充滿希望與美好。

直到她接到公司行政管理組發的一條短信。

【通知：本年度體檢報告已出。鑒于您的精神域偏向“向導”，現為您自動發送調崗申請。請攜帶個人有效證件，于即日起三天内前往“白塔駐海市分管中心”報道。詳細檢測報告請見短信附件。】

【附件一：體檢六項檢測報告（3.2M）未下載】

【附件二：特殊檢測項報告（10.6M）未下載】

秋念葵滑動屏幕的手指忽然頓住。

什麼叫......“向導”？

今年摳門公司怎麼會多了一條檢查項？

目光掃過第二條報告的下載處，秋念葵搓了搓手指，心中默不作聲地開始推測這份報告。

文檔加載中的字樣很快就被一片密密麻麻的數據取代，上面不再是常見的“血紅蛋白”“白細胞”“粒細胞”等等檢測項的數值，取而代之的則是更為陌生的名詞代稱。

【腦域開發阈值】：13.5%（波動）

【信息素阈值】：75%（波動）

【量子精神域】：未檢出

......

“什麼鬼......”

密密麻麻的檢測數據看得秋念葵心底發毛，仿佛一根被剝光的玉米，。這份報告透露出的被監控感讓她無端感到恐慌。

“秋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體檢報告哪項不太好嗎？你還年輕，别擔心，多鍛煉鍛煉說不定就能好起來的——”

坐在一旁的同事察覺到秋念葵的異樣，正準備張口繼續安慰，卻在擡眼看到管理中心的人走過來時迅速低下頭，面無表情地開始敲打鍵盤。

“秋念葵小姐。”

官方的稱呼打斷秋念葵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她側過頭，正對上一雙彎起眉眼，上揚着唇角的人事經理。

“是我。”秋念葵點點頭，目光下移看到人事經理手中的棕色檔案袋，名字一欄正是“秋念葵”三個字，結合剛剛看到的調職短信，她試探開口：“因為檢測報告的事？”

人事經理笑容不變，隻是目光變得更加柔和。

“沒錯，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我們去一号洽談室聊一聊？”

這不是商量，是告知。

當了五年牛馬，秋念葵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跟在人事經理身後，她第一次來到公司50層往上的樓層。

等聽到“嘀”地一聲，人事經理刷完卡推開一号洽談室的門後，秋念葵才發現萬惡的資本主義終點都是極緻的享樂。

“秋念葵女士，很感謝您在崗五年内，為公司做出無私的奉獻。想必您也猜到了我這次的來意。”

秋念葵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可是我畢竟——”

“十六薪。”人事經理嘴角的笑容開始莫名擴大。

秋念葵：！

“不是，這不是錢不錢——”

“本年度加班工資全部按三倍時薪。節假日加班工資我願意為您申請十倍賠償。”人事經理地嘴角繼續上揚。

秋念葵：！！

“可您也知道，我從22歲就......”

“您并非調崗。而是升職。”

秋念葵：！！！

秋念葵：“王經理，我想你誤會了。我當然願意遵循公司的建議與規劃，并且非常榮幸能夠成為你們的選擇對象！”

在人事經理的笑容歡送下，秋念葵心滿意足地抱着一疊補償協議離開了“黎明前線”，拉着小皮箱趕到了導航終點。

“白塔駐海市分管中心？”她仰頭看着碩大的“南海路地鐵線三号入口”牌子下方的鐵質銘牌，幾乎和牆體同色的深灰牌面上，寫着一行歪歪扭扭如同幼兒字體的内容。

思及社交媒體頻頻推送的詐騙信息，秋念葵思及還未實施的“資本家設想”藍圖，轉頭就決定問問路人周圍是否發生過外地女子被分屍，或者器髒抛屍案之類的傳聞。

剛轉過身，秋念葵就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

“秋念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