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種小學雞攀比現場的感覺。
“賀隊長,早。”
雖然沒有獲得小金毛獨有的摸頭獎勵,但比起被刻意疏離喊了“徐組”,他的待遇明顯要好得多。
在徐牧野有意無意飙射向他,實質到幾乎要變成小刀的目光中,賀江亭面無表情地收回手,滿足地退回柳玉身後。
“抱歉,秋向導是小賀親自接回來的。所以一直都比較在意她,希望秋向導不要介意。”柳玉歉意地朝秋念葵弓了弓腰,毫不猶豫地當着兩人的面給剛入塔的新人道歉。
見柳玉的模樣,明顯還在介意當初新手考核任務出纰漏的事情。秋念葵連忙拉着柳玉坐在自己身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這些:“柳部長不要再糾結過去的事情了。既然白塔已經為這件事做出了判斷,那就不需要這樣自責下去了。”
秋念葵三言兩語将這件事揭了過去,轉頭朝還站着的徐牧野問:“徐組,中央白塔那邊是有什麼特殊指示嗎?”
被點名的徐牧野暫時收起針對的眼刀子,拉開秋念葵對面的椅子後,交疊雙腿坐下:“說不上什麼指示。現在我們同屬于白塔,秋向導不用這麼生疏。”
他解下腕上手環似的帶子擱在桌上,在側面的按鈕點了幾下後,一道瑩藍色的虛拟投影被投射到半空。
投影中,一道穿着束身服的熟悉身影被吊在半空,他掙紮着試圖甩掉面上的止咬器,泛着紅血絲的雙眼幾乎在徐牧野打開虛拟投影光幕的瞬間,便直直對上這個方向。
坐在位子上的秋念葵正對上裡面人猙獰的雙眼。
“是......白主任?”
“認識?”徐牧野挑眉,随手摘下頭上的大檐帽放在膝上,趁柳玉注意力放在白瑾瑜身上時,朝秋念葵勾唇安撫一笑:“關于你本次入職的新手期考核任務,中央監察組經過調查發現了人為操縱的痕迹。而修改器最終的ip就是定位在海市分塔的研究實驗室。“
”确切的說,就是在他的私人電腦上。監察組派出的技術人員檢測過他的随身電腦後,的确發現了同譯碼路徑的文件删除痕迹。“
秋念葵皺眉:”你是說,是白主任故意這樣操作讓我去那裡的?”
她有些想不通。畢竟在開始時,白瑾瑜對她沒有表現出任何厭惡或者嫌棄的情緒,甚至在見到她時雙眼放光。人的第一反應總不會作假。
秋念葵人為其中一定有什麼隐情。但是在她擡頭對上徐牧野規勸的目光時,又将嘴邊的疑問吞下。
徐牧野在暗示她不要開口。
“沒錯。我們初步斷定,白瑾瑜或許與反白塔組織有勾結。所以,對于你的就職安排,塔内建議你直接入職中央白塔,擔任a級疏導室的向導醫師。”
即便沒有仔細了解過白塔内部的職務晉升要求,秋念葵也能猜得到這樣一份offer對大多數向導來說意味着什麼。
徐牧野給她帶來了一張直通票。
秋念葵貓進座椅靠背,垂下睫毛蓋下眼中的沉思。這是她下意識思考時的表現。
這就是徐牧野說的“驚喜”嗎?
“徐組。很感謝你帶來的消息,但是......能讓我再考慮一下嗎?”
幾個呼吸後,秋念葵重新擡起頭朝男人笑笑,試探地開口問道:“我應該不用現在就給你答複吧?能給我點時間思考一下嗎?畢竟這決定我以後的職業發展。”
“當然可以。”徐牧野變現得十分通情達理,絲毫沒有初見時的冷硬不懂得變通的樣子。
結束了秋念葵的話題,會議論點自然而然來到和她一起進行新手考核任務的方聞洲身上。
“方聞洲?他不應該也算被陷害的人員之一嗎?”秋念葵不解。在她印象裡,被拔得連短褲都不剩的男人明顯比他還慘,為什麼也會被白塔列入懲罰名單。
徐牧野無奈地看着剛入職,白得如同一張紙的妹妹,重新組織了一套不那麼殘忍的語言後才開口:“但他是哨兵。隻要在向導身邊,任何哨兵都有100%的護衛責任。無論向導因何受到威脅,護衛哨兵都會被判定失責,需要去監察組接受相應處罰。”
聽到這條滿是強權主義的規定,秋念葵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在破滅又重建過社會後能聽到的。
“但是這條規定聽起來根本就是在針對哨兵。”秋念葵沒有将話說得太過直接,她隻是出于旁觀人的角度提出了看法。
“恰恰相反。”徐牧野好似猜到了秋念葵會這麼問,他前傾身體手肘撐在兩側,交握雙手撐着下巴,刻意和她拉進了距離:“這是許多哨兵共同提議,強行讓白塔加在哨兵行為守則中的。它并非出自強權,而是來自民主。”
男人說話時唇角明顯上揚,笑意柔化了成熟男性剛硬的五官棱角,狗狗眼下飽滿的卧蠶也随之顯現。成熟與青澀,同時出現在他身上。
徐牧野收回下巴,略微坐直身體,隻是搭在桌上交疊的雙手還在無意識地搓念手指,像是在用指腹感受皮質手套的質感,又好像在搓念某人因為沉默的反駁而皺起的眉頭。
“秋向導,你的存在遠比其他向導要特殊得多。對于你,白塔再怎麼重視都不足為過。”
彎起唇的男人在秋念葵眼中仿佛變成了不認識的模樣。
身為中央白塔監察組的徐牧野,不再是秋念葵記憶中熟悉的哥哥,他成了冷酷嗜血的地獄判官,隻要觸及他的底線,便會不由分說将人押入永劫不複的深淵。
可他不由分說偏心自己的模樣,又隐約和幼時給她講《高分作文選》哄睡的少年重疊。
對上男人雖然在笑,卻不含一絲情緒波動的雙眼,秋念葵低聲開口。
“那......我能去看下方聞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