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林思瓊端了杯果汁，看到桌上造型精緻的兔子形狀的雪媚娘，雙眼亮晶晶地望着秋念葵，臉上寫滿了：我能吃嗎？我能吃嗎？我能吃嗎？

“嘗嘗看。”秋念葵推了推玻璃餐盒：“我哥回來了，這兩天一直在跟教程做甜點心，味道不錯。”

“謝謝！”

林思瓊接過雪媚娘的樣子，像極了久逢大旱突然天降甘露的難民，看秋念葵的眼神仿佛看到女神降臨似的。

看到她這麼誇張的表情，秋念葵忍不住露出看小倉鼠屯糧時的慈母笑：“話說，我怎麼感覺你辦公室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唔唔！”林思瓊咬了一大口兔子屁股，口齒不清地說：“前天和一個哨兵綁定專屬關系，可能是他的精神力遺留吧。”

“專屬關系？”

林思瓊咽下嘴裡的奶油，疑惑地看着秋念葵，随即像想起了什麼恍然地一拍手，對她解釋道：“忘記你剛來了。綁定哨兵就等于是承認他是你的專屬哨兵的意思了，這樣對雙方的精神域穩定，還有精神體的進化都有好處。簡單來說就是多了個搭子。”

“嗯......床上床下都算。”

後面補充的這句話頗為微妙，見林思瓊說這話時飄忽不定的眼神和逐漸變紅的耳垂，秋念葵腦海中又浮現出賀江亭紅着臉交疊自己雙腿，目送自己出門時的場景。

“所以......感覺怎麼樣？有突破的感覺嗎？”秋念葵選擇性地将令林思瓊感到尴尬的話題揭過去，捧着還帶涼意的果汁杯好奇發問：“和專屬哨兵進行精神疏導，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目前為止，秋念葵隻進行過一次精神疏導，就是方聞洲那次。當時事态緊急，她完全是出于下意識地操縱精神力，沒有關注過當時方聞洲的反應和自己的精神力變化。

“怎麼說呢。”林思瓊又捏了一團兔子雪媚娘，無意識地咬了一口思索後回：“專屬哨兵的精神疏導方式比較親密，結束後感覺像草叢了打了個滾，渾身都沾着哨兵精神力的特性。就好比給空白的向導精神體附加了特性，能簡單使用點火啊，水啊之類的能力。“

“沒有副作用嗎？”

林思瓊說話的嘴抿了抿，有點不好意思：“腰酸，算嗎？”

秋念葵：......

“精神力方面呢？有沒有提升的傾向？”

“暫時沒感覺出來。哎呀，反正我都已經是高階向導了，本身提升精神力就是白塔裡頭的一個傳說，目前還沒有人真正見識過。”

林思瓊想得開。白塔為向導安排的福利足以讓她在這個崗位上躺平，即便不升級也不會影響到她現在的生活水平,至于未來的職業安排與職業規劃，她早已放權給白塔全權管理。

反正無論怎樣，向導總不會吃虧。

秋念葵察覺到了林思瓊安于現狀的想法便沒再多問，即便再問下去或許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兩人又插話聊了些白塔最近發生的八卦。

林思瓊：“秋秋，你看今天的海市新聞推送了嗎？說是之前發生過拐賣大案的那些女大學生都找到了。隻不過......"

像是在忌諱什麼，林思瓊飛快地擡頭看了眼秋念葵，見她面上沒有什麼抗拒才又繼續開口：“隻不過，好多女孩子選擇繼續在那個村子裡生活，沒有回到自己家去了。”

“是因為孩子嗎？”

林思瓊驚訝點頭。

“猜到了。”秋念葵沒什麼很大反應，甚至提前猜測到了這個結果。

“早在污染源見到那些人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一個女人這麼多的村子裡卻隻能見得到兩三個孩子，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村子裡隻有，也隻能有一種孩子。”

傍海村，隻準有男孩。

秋念葵靠在沙發上仰着頭，雙眼看着天花闆，目光難免有些感同身受般的痛。

“我在那裡碰到的唯一一個可以正常溝通的孩子，早已經死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新聞裡的應該不隻有女人的消息，應該還找到了很多幼兒的屍骨？”

坐在對面的林思瓊認真地打量着面容柔和，五官清秀，沒有一絲鋒利尖銳的女人。她忽然發現這個剛入塔的新人與從小在塔裡長大的自己完全不同，她似乎比自己更具同理心，情感豐沛的同時卻比她更平穩。

柳部長說的對，秋秋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向導。

“沒錯。”林思瓊徹底收起小心翼翼，将秋念葵擺在了和自己平級的地位，第一次以面對同事而不是新人的語氣開口：“本次解決的污染區等級被評為A-，是目前海市發現的規模最小，卻等級最高的污染區。核心污染源是将近三十幾個孩子冤死的念力，以及被綁架女人的怨念和村子裡村民的貪欲。”

“塔裡在接到你被困在污染區的消息時，派出了近三十個哨兵前往支援。但是據我所知......污染區似乎是被方隊長，不，是被你解決的。”

林思瓊目光滿是欣賞和贊許，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崇拜。

“秋秋，你絕不隻是A級向導。”

“我從沒見過有人比你更适合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