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研究室内。

秋念葵就像一個偶然産生的特殊産物，被白瑾瑜謹慎地上下打量。

“你帶回的那些黑晶殘渣，經過簡單的初步判斷，和污染區形成物質有百分之八十的重合相似度。”白瑾瑜轉身回到電腦前記錄着什麼，邊開口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物質并非自然形成積澱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制造人為污染源？”秋念葵感到不可思議：“什麼人會搞這種事情？反社會人格？”

大家都在當牛馬的世界裡，怎麼還會有人這麼精神地準備毀滅世界？

白瑾瑜面不改色，像是司空見慣：“很正常。表世界的人看着能生活自理，很多人都是保胎強行存在于世的智力障礙者。更何況裡世界這群瘋子。”

他将世界劃分為兩個部分。

一部分是科學的，有一定行為規律的現實世界，也就是表世界。

另一部分非科學的，時刻在走向毀滅的污染區，被稱為裡世界。

秋念葵也沒想到白瑾瑜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匆忙地轉移了話題：“你說找到了解決我這個問題的辦法？”

“很奇妙。”說起這個話題，白瑾瑜的語氣明顯上揚，唇角的弧度都透露着愉悅：“關于你變成幼崽模樣的傾向，我更願意将其稱之為污染源發散因素造成的人體異化。”

男人的解釋秋念葵隻聽懂了個大概。

“你是說，是因為那個眼睛狀的污染源讓我變成這樣的？”

白瑾瑜點頭，将打印機吐出的報告單遞給秋念葵：“這個是你現在身體的體檢數據。我根據那個黑色晶體，嘗試做了一份試驗藥劑。”

說着，他從一側的小冰箱冷藏層拿出一支盛着三分之二幽藍色的液體的試管。

“模拟檢測結果來看藥劑沒什麼大問題，但是目前你是唯一患者，能确認藥效是否有用的隻能是你自己。”白瑾瑜将試管遞給秋念葵：“要試嗎？”

“會有副作用嗎？”秋念葵有些猶豫。畢竟她為了追求更好的退休待遇才來這裡就職，别因為自己的貪心讓以後的養老生活有什麼無解後遺症。

“目前看來，不确定。”白瑾瑜笑道：“但總不會比你現在的狀态更差。”

也是。

秋念葵接過藥劑後捏着鼻子一口悶下，後知後覺發覺藥劑沒有這麼想象中那麼難喝。

“有什麼感覺嗎？”

白瑾瑜神色期待。

秋念葵咂咂嘴，仔細感受了一下。

“有點想上廁所？”

剛剛來得太匆忙，喝了那麼多水一直沒找到機會上廁所，憋得慌。

白瑾瑜：......

他當即收回期待的目光，面無表情地送客。

“有任何反應都要告訴我。”

說罷，毫不留情地關上了研究室的大門。

“走吧，今天超市推送有新鮮的山竹，給你帶點到時候出任務的時候吃。”方聞洲絲毫不受影響，表情平和地拉着秋念葵的收朝地鐵站口走。

“你要穿這身出去？”

秋念葵掃過一眼他身前系着的碎花圍裙。

“怎麼？覺得丢臉？”方聞洲挑眉并不過多解釋：“這可是去超市必不可少的東西。等着吧。”

秋念葵不語，隻是覺得兩邊都沒把自己當人看。

落在方聞洲手裡的秋念葵像隻洗得白白淨淨的小寵物，方聞洲一路上的所聞所言與手足無措的賀江亭截然不同。

“哎呀，你家寶寶長得真漂亮，看這大眼睛真有神！”

“真白，平時都喂你家孩子喝什麼品牌的奶粉輔食啊？我回去讓孩子他爸也多學學。”

“小孩子穿這麼貴的鞋子啊？你這個當爸的真舍得。”

......

一路上有誇的，有驚訝地，有讨經驗的，方聞洲不挑，一律照單全收。

路過冷藏奶制品區時，甚至還給秋念葵混了幾倍試吃。

“怎麼樣？”

全程嘴沒停過的秋念葵豎起大拇指：“牛逼。”

這哪是來逛超市，這根本就是來吃自助了。

方聞洲看着秋念葵鼓鼓的腮幫子失笑：“這可是我活到大的秘訣。從前不到務工年齡的時候，就帶着弟弟妹妹來超市，總能有點東西填飽肚子。”

聽到他這麼解釋，秋念葵才想起來方聞洲曾說過他好像是孤兒出身，并且成年後還領養了好幾個院裡的弟弟妹妹。

“當時不給飯吃嗎？”

“給。但那時候年齡小，吃多少都吃不飽。”方聞洲一邊挑着水果，一邊推着小推車朝蔬菜區進發：“所以總得想點辦法不餓肚子。”

“那你們院裡挺好的嘛，還準你們外出的。”

“外出？”方聞洲放下手裡的盒裝山竹和猕猴桃：“翻牆出來的算外出途徑之一的話，這麼說也沒差。”

“隻不過後來沒牆了。”

方聞洲笑了笑：“因為我把整個孤兒院都炸了。”

本以為是個溫馨勵志故事的秋念葵：！！！

她沒再繼續問下去，總覺着知道的太多也會和這群莫名其妙地神經病同事牽扯過多的關系。

一路沉默回到宿舍後，方聞洲簡單收拾了一下出行包，順便取了公車鑰匙。

“今天要去的地方有點遠，包裡給你帶了些零食和牛奶，坐後排餓了自己吃。”

打開車門，秋念葵看到了熟悉的迪O尼聯名款寶寶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