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交待賀江亭的,怎麼樣,是不是很貼心?”
察覺到秋念葵身體僵硬一瞬,方聞洲十分“貼心”地将秋念葵放進去,牢牢系上了安全帶。
坐在後排寶寶椅中,她百般無聊地看着主駕駛椅背後面特意挂着的ipad,上面正放着動物世界裡獵豹捕食的畫面。
左邊是鮮切的猕猴桃和山竹,右邊是甜點店剛出爐不到半小時的鹹甜口甜甜圈。
周全的配置,讓秋念葵一度以為自己真的是個純正的人類幼崽。
如果忽略ipad上播放的殘忍獵食者分屍的畫面的話。
“你好,前方禁行區。”
方聞洲的車被攔在閘口,放下車窗,來人見到方聞洲的臉後嚴肅的表情陡然一松。
“聞哥,這次咋就你一個人?”
“誰說一個人。”
方聞洲伸手從胸前兜裡摸了下,忽地想到什麼又老實收回手,搭回方向盤上,朝後排方向努努嘴:“正主在後邊呢。”
“後邊?”
來人好奇地順着窗戶口的縫往後伸長脖子,看清“正主”後頓時瞪圓了眼:“啊?”
“哥,你該不會把閨女一塊帶來了吧?”
方聞洲聽到這話,撈起手邊的嬰幼兒濕巾就砸到他臉上,冷臉啐了句:“滾。”
打趣了兩句沒營養的廢話,守在閘口的人打開門收起嬉笑的表情,認真地叮囑:“聞哥,這次清理隊伍裡領頭的是中央白塔的人。聽說兇神惡煞的,帶着咱閨女離遠點。”
他話沒有說得很直白,得了方聞洲一個白眼和高高抛起的,未開封的煙。
“啰嗦。”
秋念葵無語:“收一收,要上工了。”
方聞洲揚着聲調哼哼了兩聲:“行行行,都聽你的。”
說話的方式和溺愛孩子的親爹沒什麼兩樣。
被成年男性以過分保護的形式對待,秋念葵總感到别扭,一時之間又無法表達對此的異議。畢竟從現在情況來看,自己的外表的确沒有震懾力。
在還未到達目的地之前,躺在後排享受着同事做牛做馬還是很安逸的。
自過了閘口,車窗外的景象便從高低錯落的建築物變成整齊劃一的自建房,秋念葵發現自己即使不眯起眼也能看清黑暗中的物體輪廓。
或者說,一清二楚。
她眨眨眼,嘗試看向更遠處。
在沒有精神力的輔助下,過分優秀的視力給了秋念葵讓她感到震驚的反饋。
她甚至在一衆穿着黑色作戰服的身影中,看到了一抹極其熟悉的背影。
男人身高腿長,長款黑色風衣勾勒出其極其優異的腰肩比,車輛順着道路繼續往前,秋念葵借此看清了男人的側臉。
一雙眼尾上挑天生笑顔的眸子,标配着一張面無表情的冷臉。
是徐牧野。
随着車輛越靠越近,秋念葵莫名感到一陣沒有由來的心虛。好似上學時偷偷跑去網吧玩遊戲時意外被家長抓包時的緊張緊張窘迫感。
駕駛位的方聞洲一直在關注後排人的狀态,見後視鏡那,秋念葵眉頭忽地皺成疙瘩,停下了手裡吃水果的動作,眉峰一挑。
“怎麼?緊張了?”
對了。
她和徐牧野在白塔那會面時,方聞洲還在關禁閉,并不知曉徐牧野和自己的關系。
秋念葵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解釋:“沒事麼,我就是看到了......我哥。”
“你還有個哥哥?”
方聞洲的語氣很驚奇。
“不是親的,但也是在我爸媽眼皮子底下,跟我一起長起來的。”
“懂。青梅竹馬。”方聞洲拉長了嗓音,嘴翹起吹了個響哨:“聽過不少小說,都有這麼個情節。不過,秋向導聽過一句話沒?”
秋念葵:“什麼?”
“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方聞洲的聲音變得不正經起來,被貼上的“貼心奶爸”标簽瞬間被撕掉,頂着張糙漢臉說着略顯匪氣的話:“我可還沒放棄當你情人的選項啊。”
“考慮考慮呗。”男人的語氣沒聽出祈求的意思,調笑的意味居多:“我不求名分。”
秋念葵聽後,終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正經點。”
“行行行,都聽你的——”
但不得不說,經過這麼一打岔,秋念葵惴惴不安的内心舒緩許多,再轉頭看向徐牧野越來越近的身影時,躁動的心情也緩和了不少。
車停好,秋念葵背着小包和方聞洲一起下車。
“報告!徐隊,7号支援小隊已到齊!應到兩人,實到兩人!請指示。”
方聞洲站在秋念葵右側,臉上不見嬉皮笑臉的痕迹,莊重嚴肅得讓她也跟着站直了身體,一齊看向徐牧野。
“很好。”
徐牧野的嗓音像放了一夜的涼白開,寡淡無味。
“告訴我,誰讓你把孩子帶來的。”
秋念葵:......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