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到不對勁的柏木汐理,開始在腦海裡複盤了一遍她今日的行動線。
今早,因為隊上有訓練,她有提前出門。而她那一向會賴床的兄長,竟然反常早起了。不僅一改平常的慵懶随性,規矩地穿着正裝,就連他那往日裡亂蓬蓬的黑發,也用心打理過别在耳後。
他就那樣跷着二郎腿坐在落地窗前的軟椅上,姿态優雅地讀着報紙,從始至終沒有給予她一言半語。隻在她換完鞋後,用他那雙茶褐色的眼眸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她,露出了個莫名的微笑……
無數次的慘痛經曆,無一不在告訴柏木汐理,這個笑容傳遞的絕對不是友善情誼,他一定是又有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計劃了。
揣着滿腹不解,她一邊擊球,一邊預想該如何能巧妙應對,那不靠譜兄長可能制造的麻煩事。
“汐理醬,小心!”
恍然失神中,她聽到了一道溫潤清朗的男音,與此同時一顆黃綠色小球挾裹着風聲直奔她太陽穴而來,腦殼疼痛劇烈,讓她眼前一黑……
她确定自己是跌倒在了地上,迷蒙中她有看到隊上那幫藍衣少年們從四面八方向她奔來。
這不對勁!
柏木汐理托腮思考,觸感讓她一怔,下意識又摸向了脖子,心裡登時波濤翻滾了起來。
喉結。
難道說?
隻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着,更加确認了心頭的猜想。
她,柏木汐理,在日常的訓練中,因被隊上球員的一顆網球砸中了腦袋而昏厥,醒來後就和某個人進行了靈魂交換。
救命!
這種荒謬的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她現在變成了誰?
柏木汐理試圖推理出這人的身份,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能開通這項技能。
目前,她能知道的就隻有一點。
從專業的防爆服就可以看出來,與她交換身份的人,一定是個警察。
嘶嘶的電流聲适時響起,柏木汐理下意識地摸向胸前,果然摸到了胸前挂着的對講機,聽着那邊局促不安的聲音響起:“老大?情況怎麼樣了?你怎麼還不出來!”
嗯?
老大?
壓下心頭的疑問,汐理斟酌着語句:“沒事了。”
“那簡直太好了!”那邊的人格外喜悅:“就知道有老大你在,一定沒問題的!”
柏木汐理隻淡淡地回了個“嗯。”便不再多言。
切斷通訊的柏木汐理,快速調整好心态,站起身向廠房外走去。拉開倉庫厚重的門,等候在門外的人一下子簇擁了上來,七嘴八舌在講着話。
柏木汐理心中煩悶,肅着一張臉,默不作聲向外走,被隔絕的日光毫不客氣地傾瀉下來,刺目的光線讓汐理擡手試圖遮蔽。
“給,松田先生。”守候在一旁,沒有參與進去的黑壯青年适時地遞上了‘救星’。
柏木汐理垂眸掃了一眼青年,拿過他手上的墨鏡,姿态從容地戴上。
她又走了兩步,也不回頭看簇擁上來的下屬們,語氣不悅:“停!你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衆人聽他嚴肅的聲音,霎時收斂了下來,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黑壯男人立時上前幫她除掉厚重的排爆服,又擔心她着涼一般給她披上了西裝。
有個得力的下屬的确可以省很多事。
但,她卻無福消受。
坐回到車裡,柏木汐理找理由将黑壯青年支開。待他走遠,才摘掉墨鏡,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看向了後視鏡。
鏡中那人,有着一頭蓬松卷發,面上雖污痕遍布,卻也難掩五官的出衆。
是張陌生的面孔。
柏木汐理心沉了沉:看來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麻煩。
嗡嗡嗡嗡……
手機在副駕駛位上提醒着自己的存在,她向屏幕上掃了一眼,心頭忽地一喜,趕忙接通電話。
“黑色的線不能剪!”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在奔跑,語氣很是焦急。
“那個……松田警官是吧?”柏木汐理語氣平靜,“請放心,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
聽着屬于自己的溫軟女聲拔高了一個調門,柏木汐理很心疼自己的嗓子,她無奈地撇嘴,耐心解釋說:“是的,已經解決了,畢竟這裡沒有成為熱搜的頭條不是嗎?”
“那好!汐理醬!”電話那頭的停下腳步平靜了片刻,再次開口,“請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