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郎這邊學琴,林安瀾也開始跟着林易學畫了。
若論丹青一道,林家還屬吳月皎最為精通,隻是等書院開學,她又要跟着去書院,沒辦法一直教林安瀾。
林易先給她打下基礎,教她用筆的基本技法,以後更深層次的再換人來教。
林安瀾重新拿起畫筆,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
她不是第一次用毛筆,前幾年就已經開始拿筆寫字了,但這次的感覺就很不一樣。
林安瀾前世學畫畫,是奔着畫漫畫去的,隻是本着打好基礎的原則,報的繪畫班比較綜合,素描,色彩和國畫油畫都教。
林易教了半日,回想起了幾年前教林安瀾讀書的場景。
那一教就會的熟悉感覺,又回來了。
林易心情複雜地給林安瀾布置了練習功課,便讓她離開了。
林安瀾:不好意思,好久沒在爹面前裝不會,進度太快了。
但是裝起不會來林安瀾又犯了難。
認字好裝,當做忘記了就行。
但畫畫要怎麼裝不會,故意把線條畫歪?把花畫得誰都認不出來?
林安瀾動了幾筆,怎麼看怎麼别扭。
前世才學了兩年,練習最多的是素描,國畫也隻是剛入了個門,林安瀾索性不裝了,能畫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她爹現在覺得她畫得好,過段時間觸及沒學過的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正月十五上元節,這是個特殊的日子。
過了今天,林大郎就要離家去遊學,書院也快要開學了。
這幾年林家灣村民們都賺了錢,生活水平也比以往強不少,村裡添了不少牛驢和騾子。
這些牲畜不僅是能做農活,還能作為交通工具來使。
這兩年做蠟燭和賣魚的生意,大家往縣城裡跑的次數多了起來,對他們而言現在進城是家常便飯。
童山縣每年正月十五都會舉辦花燈會,縣裡的商家和大戶會在主幹道兩邊布置燈山,各式各樣的花燈放置其上,再寫些燈謎給人們猜。
因為花燈會在晚上,以往村民們沒想過去參加,畢竟路遠,看完太晚縣城大門已經關閉,要在城裡住下還得花錢。
今年不一樣,大家口袋裡有了閑錢,就想着去見見世面,出點錢住在客棧或是租人家的空房間,幾個人一間房湊合一晚上也就是了。
林家自從回來也還沒有去看過花燈,前三年守孝不适合參加這種活動,長輩們去不了,也不是很放心孩子們去。
和平時的逛街不一樣,花燈會人山人海,容易混進去拍花子的,他們家的孩子在人群裡太顯眼,很容易成為目标。
從村裡聽說了這事,林易一想家裡這幾年的上元節都過得太冷清,也應該熱鬧熱鬧。
隻是這樣一來,原來的計劃就要變一下。
他們要在林大郎走之前去一趟梓州,一是看望林安淑一家,而是拜會林大郎的未來嶽家,順便把兩人的婚期定下來。
林大郎定好的出發日子是正月十七,他要先出劍門關到利州,和約好的幾個同窗彙合後一起乘船順嘉陵江而下去江南。
林智和吳月皎原本想的是正月初十之前去一趟,回來也不耽誤林大郎出發。
現在聽到花燈會的消息,林易産生了新的想法。
梓州城肯定也有花燈會,不如他們全家去梓州過今年的上元節。
這個提議一出,得了全家人的贊同。
以往在長安,花燈會是每年最熱鬧的活動之一,幾乎全城的人都會走出家門參與。
梓州的花燈會自然不能和長安的比,但也不會太次。
商量過後,他們決定正月十二出發,過完十五,林大郎直接從梓州出發,反正出劍門關總要經過這裡的,不必再返回林家灣多走幾次這段路。
待送走林大郎,他們一家也開始往回走,正好不耽誤正月二十書院開學。
這個計劃堪稱完美,就是林大郎要出門的東西得抓緊時間收拾了。
這次遊學一共同窗六人,利州那裡和三個人彙合,路上再加入兩個,每人再帶一二仆從,人多路上的安全也有保障。
吳月皎給林大郎準備了一車的東西,畢竟要出門一年,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
按照林大郎意思,他大部分時間騎馬,行李不用太多,半個馬車就夠,剩下的空間遇到雨天還能進去躲躲,仆從嘛,一個足矣。
但他的意見被吳月皎忽視了,還是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坐人,一輛拉行李。
仆從帶了兩個,一個是常跟着林大郎的,一個就從帶去長安的壯仆中挑一個功夫好的,保障安全。
林大郎見狀想要抗争一二,但這次就連林智和林易都不贊成他輕車簡從。
兩輛馬車已經很少了,林大郎是書生不是俠客,難道要像《明月刀劍錄》裡那樣一人一劍一馬走江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