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瀾所在的位置距離林易他們所在的酒樓并不是很遠,但兩家的燈謎台吸引了許多人,光是擠出人群就用了不少時間。
到了人少的地方,林安瀾讓幾人加快腳步,不多時就到了定好包間的酒樓。
這是梓州城最大的酒樓,臨着主街,有三層樓之高,一樓大堂,二三樓則是達官貴人們常用的雅間。
這個酒樓包間不少,林易訂得也及時,就是這價錢着實有點高,不過這點錢對于現今家裡各項産業都蒸蒸日上的林家來說不值一提。
林安瀾到得二樓,正見林易身邊的望湖從一個包間裡出來。
林安瀾走上前叫住他:“望湖叔,我爹在這裡嗎?”
望湖行禮答道:“瀾小姐好。兩位老爺都在。”
林安瀾頓時眼前一亮,看來戚陽德也在了。
上午林大郎約戚語霜晚上出門看燈時林智也約戚陽德來酒樓喝酒談天,戚陽德便說晚上他要看顧花燈會,喝不了酒,反而約林智和林易去他們的包間說話。
雖是要忙公務,但也不必一定在官署做事。每年他都和底下的官員在酒樓的包間裡。
這間酒樓就在主街上,包間臨窗正好可以看到下面的場景,若真有什麼事比在官署裡知道得更快,傳達命令也更方便。
林智和林易沒什麼不答應的,吳月皎見他們男人有了去處,轉而約戚夫人晚上一處說話。
“望湖叔,勞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我有事找爹。”林安瀾說道。
“瀾小姐,咱家的包間還要往裡走,從最裡數第二間。”望湖說道。
“我知道。我有很着急的事要找爹。”
林安瀾當然看到了包間門上刻畫的青竹,知道這不是自家的幽蘭包間,也猜到裡面或許還有其他官員在,但事情緊急,她得趕緊讓人行動起來。
望湖有些為難,包間裡不止家裡兩位老爺和戚大人在,還有一衆官員,瀾小姐若就這麼進去,怕是會被人诟病。
正糾結着,包間門從裡打開,原是跟着戚陽德的随從出來了。
“林小娘子,大人請您進去。”随從行禮後說道。
林安瀾猜是他們的談話聲被裡面人聽到了,便走進包間。
這間房面積不小,人也很多,除了坐在上首的戚陽德,挨着他的詹肅,陪坐的林智林易,其餘應該都是梓州城的官員,大都穿着官袍。
衆人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進門,身邊還牽着一條大黃狗,紛紛驚訝起來。
林易見林安瀾還把阿金牽進來了,忙問道:“作甚把阿金帶進來?尋我又有何事?”
林易語氣嚴厲,似是在訓斥。林安瀾知道他實際是在維護她的不妥舉動,聽了也不在意,忙說道:“爹,我方才好像碰到了拐子。”
此言一出,房内衆人也顧不得其他,都看向她。
林易更是站起身,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急問道:“果真?你可受了傷?”
拐子的慣用手段便是用藥迷暈目标。林易乍一聽聞林安瀾碰到了拐子,情急之下隻記得這點。
林安瀾連忙安撫他道:“我沒事,他還沒碰到我就被阿金撲了,然後就跑走了。我反應過來就猜到是拐子,忙過來找爹。”
林易松了口氣,也隻自己關心則亂,若是林安瀾中了招,豈能好好站在自己面前。
聽她說完,房内一身着深綠色官服系銀色腰帶的年輕男人起身,說道:“林小娘子,請你把當時的場景仔細說一遍。”
此人是郪縣新任許縣令。
郪縣是梓州城的附郭縣,梓州城内大半範圍都歸屬于郪縣。
林安瀾聽過林易對官服樣式的介紹,根據顔色大緻能辨别此人的官職,心中隐約能猜到是本地的縣令。
林安瀾便将自己被兩家燈謎台所吸引駐足觀看,當時的站位,對方利用台上主事敲鑼的時機動手,而後又是怎麼跑走的詳細一說,還說了那人逃走的大概方向。
“來這裡的路上,跟着我的家中護衛說他好似聽到有人喊‘這邊’,應是那拐子的同夥在接應他。”林安瀾說道。
許縣令略一思忖,問道:“林小娘子近日可與人結怨?”
林安瀾搖搖頭,林易起身道:“許大人,小女一直住在童山縣下的林家灣,平日多在上學讀書,極少出門,也從不與人有嫌,小矛盾也無。即便有,也不該是在梓州城動手。”
所以,林安瀾說那人是拐子的可能性最大。
許縣令點頭,他心中也是如此想的,隻是思慮較為周全,一些可能性都要考慮到。
許縣令也不再多想,朝上首戚陽德拱手道:“還請戚大人調撥人手給下官。”
郪縣有一些衙役,但現在和州府的官差一樣大都在街上維持秩序,隻有寥寥幾人留守縣衙。
雖要捉拐子,卻也不能從這裡抽調人手,那就要動用一些兵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