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留三人在家裡住,明日用過早飯與他們一同出發去書院,丁茂見事情已經定下,當即派人回漢州送信,向漢王要護衛世子和安平郡公的人手和答應林智的先生。
丁茂還有要務在身,不能一直待在這,等将此間各項事情安排妥當,他便要返回漢州。
今日的午飯西院這邊隻有林安瀾和周佩甯吳月皎三人一起吃。
家裡多了客人,林智和林易自然是要陪他們一起用飯的,又叫上林二郎幾個作陪,就剩下林安瀾娘仨,吳月皎一看索性來西院吃了。
飯後慣例在院子裡走上幾圈消食,再回房休息。
睡完午覺起來,林安瀾先是練了會兒畫,接着起身想去吳月皎書房裡找本書看。
上次在一處書架上發現了幾本雜記,記載詳實,内容豐富,拿回來的那本看完了,再去換一本。
跨過西院與東院相通的月洞門,才聽到一些特别動靜的林安瀾想要收回腳已經來不及了。
不遠處的空地上,一個身着黑衣的少年正在練拳。
已經走過來了,折返回去更加失禮,還容易引起誤會,林安瀾隻好繼續往前走。
待她看清楚此人是誰,怔愣了一下,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
這不是先前見過的大塊頭嗎?
林安瀾對他很有印象,不止是因為對方的身份,更有記憶點的事他那與年齡不符的身高。
她知道家裡有客人,沒想到是他。
林安瀾心裡想着,面上不動聲色走近朝他行禮。
“見過安平郡公,不知您在此習武,打擾了。”林安瀾福了一禮,說道。
楚繼鳴在她剛進來時就察覺到了,看她來的方向,結合這座宅子的結構,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裡是兩座宅院的連通處。
他每日早晚都要練上半個時辰的武,因着昨晚是在村民家中住的,那一家用木籬笆做的院牆矮小,在院中習武易被來往村民看到,他不想被圍觀,就沒做早課。
方才隻是随便找了個偏僻地方把早上沒練的拳法補上,這宅子裡主人少,下人也不如王府多,沒想到還能碰到人。
楚繼鳴還記得這個小姑娘,收了招式朝她點點頭,說道:“無礙。”
這裡是她的家,她又沒直接沖進自己住的院子,怎能怨怪?再說他隻是不喜歡被那麼多人圍觀,不會一言不合就發脾氣。
說罷,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止住了。
林安瀾覺得有些尴尬,幹笑道:“您繼續練。”
說罷,又福了一禮快步走開了。
林安瀾當下也不管她本來的目的地是哪了,找了個最近的彎立馬拐過去離開對方的視線,才松口氣。
想了想,林安瀾繞了個圈,在一處隐約能看到剛才那處的高點望了望,卻沒看到人。
怕自己看錯,又看了好一陣子,人确實已經走了,便飛快跑回了西院。
她也不想偷看的,誰讓兩個宅子之間隻有這個月洞門連接,這裡是回西院的必經之路。
因為心中有所疑問,林安瀾也不想去找書看了,回到西院直奔林易的書房,見他果然坐在裡面看書,便敲敲門走了進去。
林易放下手中的書,朝林安瀾露出一抹笑,示意她在對面坐下。
林安瀾問安後坐下,問道:“爹,方才我去東院,看到了安平郡公。他怎麼在咱們家?”
林易重新拿書的手一頓,不答反問道:“你碰見他了?沒發生什麼沖突吧?”
林安瀾搖搖頭,将剛才怎麼碰見的,兩人的對話都說了一遍,又說道:“我才不會輕易與人産生沖突呢,爹還不了解嗎?”
林易笑着安撫她:“爹自然知道咱家瀾娘最乖。”
對方畢竟身份不一般,他知道林安瀾不會主動找事,可安平郡公的性子他們并不算了解,因而不放心地問上一句。
“爹,他來咱家做什麼?”林安瀾好奇問道。
難道真的是來求學的?聽起來怎麼那麼匪夷所思。
“漢王世子和安平郡公明日便是求真書院的學生了。”林易說道。
林安瀾震驚道:“漢王世子也來了?漢王府不會這麼窮吧,好先生都請不起?”
林易瞪了她一眼:“這是什麼話?漢王世子想要外出曆練,但路途上難保有什麼意外,便想了這個折中的法子。”
林易稍微解釋了幾句,林安瀾卻還是覺得離譜。
好吧,皇室子弟的想法真不是她能琢磨明白的。
林大郎去遊學,初始目标就定了一年的時間,還隻帶了兩個仆從,家裡人雖然擔憂他,但還是支持的。
不過轉念一想,林大郎名不見經傳,隻是一個普通的太學學生,沒誰會專門對他不利,漢王世子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