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惜三人跟着春兒到了客院,見廳内剛剛擺上一桌飯食。
三人大快朵頤了一頓,春兒叫來兩人将桌子收拾了,問道:“貴客是要走走消食還是直接歇下?”
“天色已晚,便不在外走動了。”丁惜沖她笑道。
春兒便道:“婢子讓人送些熱水過來,貴客洗漱過後好休息。”
丁惜點點頭,阿練則道:“無需太多,足夠漱口,洗臉洗腳的即可。”
丁惜有些不滿意,她們昨日就沒能安穩休息,更是沒有條件洗澡,隻換了身衣服。吃了兩天的灰,身上不定多髒呢,有條件還是想沐浴。
但想到阿練負責保護她的安全,這麼說自有她的道理,便也沒有反駁,對春兒說道:“麻煩你了。”
春兒下去準備熱水和洗漱用的東西。
洗漱完,春兒端着東西要下去時,雁兒從錢袋裡随手抓了一把錢要給她,看她兩手都拿着東西,直接塞到了腰間挂着的荷包裡。
春兒道謝後離開,阿練趕緊将門關上。
“我們明日一早就離開此處。”
丁惜洗了臉,還泡了腳,正舒服着呢,半倚在榻上打了個呵欠道:“你覺得這家人可疑?”
阿練沉默片刻,搖頭道:“應當的确是長居于此的,這家的夫人和小娘子…也不像壞人。”
“那有什麼好擔憂的。”丁惜不以為意道:“咱們一路上經曆了多少事,還遇見了搶劫的呢,不都平安走到這了。這家裡就他們母女兩個主子,我覺得住在這裡比外面的客棧都安全。”
“話雖如此,我們還是謹慎些好。”阿練堅持道。
“好好好,聽你的。明日早早出發,一個時辰就能到求真書院了。此後在書院裡更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丁惜道。
三人睡在一間房中,好在屋子夠大,丁惜和雁二睡床,阿練歇在榻上,盡夠住了。
這兩日實在勞累,不多時三人已經睡着。
阿練沒有睡實,迷迷糊糊間仿佛聽到了馬蹄聲,不過這聲音較遠,不在借宿這戶人家宅院附近,應當是過路人,不多時聲音消失至絲毫都聽不見,她又保持警惕了一會兒,方才重新閉眼。
時間倒回周佩甯去待客廳見三人之時。
林安瀾去了書房,拿出紙筆迅速寫了一封信,想了想又拿出一張紙來畫畫。
畫畢拿起來仔細端詳,畫像隻有五分相像,和許縣令相比差遠了。
她畫技有限,再修改也是枉然,隻好湊合着用。
将信和畫放在信封裡封好,沒立即去找人送信,而是等待周佩甯回來一起用晚飯。
吃過晚飯,林安瀾一直留意着客院的動靜,直至春兒過來禀報客院的客人已經歇下,燭火都已熄滅。
春兒還拿出一把錢來,說是客人賞給她的,林安瀾拿起幾枚仔細看了看,見隻是普通的銅錢,又還給她。
周佩甯便道:“既是客人賞給你的,自己收着吧。”
春兒退下後,林安瀾讓周佩甯先洗漱休息,自己則去往外院。
她去找了駱大武,她知道每天這個時候駱大武都會親自巡視一遍宅院各處,看是否有問題。
找到駱大武後,林安瀾将信拿出來問道:“若駱叔此時騎馬去書院,可能保證安全?”
駱大武擡頭看了一眼,今夜月亮還算圓,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可以。但速度不比白日。”他說道。
這條路他來往過很多次,山間沒有大的猛獸,隻要自己留心路況,再燃起火把,應當無虞。
“那便麻煩駱叔将此信送到我爹手上。”林安瀾将信遞給他,又囑咐道:“若我爹睡下也務必叫醒,待他看過信,按他吩咐的做就是。”
駱大武接過信件,疑惑道:“這時候送信,是有什麼緊急重要的事情嗎?”
林安瀾歎道:“重要,不過你今晚隻要能将信送到,便不算緊急。”
她怕的是明日三人快到書院了林易那邊還沒聽到風聲。
“對了,家裡來了客人,你走的時候不要驚動了他們。”林安瀾說道。
駱大武立即明白,是要避着那三人。難道那三人有問題?
“我若離開,家中隻有您和夫人,豈不危險?”駱大武警惕道。
林安瀾搖頭道:“不會。”
那三人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若是在林易回來之前留不住她們,她也不會勉強,保住自己和娘的命最重要。
駱大武牽了馬,悄悄開了小門,林安瀾覺得不放心,叮囑他道:“先慢慢走,等離村子遠些了再跑。”
她怕被三人聽到什麼動靜起了疑心。
駱大武離開門口,舉着火把悄無聲息往村外的路上走去,直到離村子幾百米遠他才翻身上馬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