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裡所有人有序忙碌着,滾燙的蒸汽呼嘯着鑽出門縫,升于高空中消散,作為總指揮的白濑站在最前方。
“這樣就結束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去救人?”中原中也跟在一旁,渾身不自在。
這些到底跟營救同伴的計劃有什麼關系?
白濑手撐在欄杆上,渾身放松,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順便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别着急嘛,這些都是後勤工作,類似于售後服務,因為你是第一次參加,所以先帶你熟悉熟悉這邊的流程。”
“之後你主要跟我們接觸另一個更重要的步驟,啊,你看他們正好回來了。”
側面跑回來幾個小孩,他們向白濑點點頭,然後遞出一個手機。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最後放回自己的口袋。
注意到旁邊中原中也更加疑惑的表情,白濑很有耐心的跟他解釋。
放回口袋的手機又被拿了出來,舉到中原中也的面前,“剛剛他們已經将設置好地址的手機和鎖鍊的鑰匙放到了那家夥門口,這部手機能看到那邊的定位。”
屏幕顯示的地圖上有個紅色小圓點在不停的移動。
“這部分的操作方式就是設置地址和将東西送過去就可以了,下次你也可以試試,很簡單。現在我們隻要在這裡等待手機電話響起,然後将後勤準備好的東西全部配齊,所有人全部離開基地後再等個四五個小時就結束了。”
白濑關掉手機電話頁面,興緻勃勃的拉着人想将他帶出去,“通常這個時間我們是在裝卸物資,但是你來了之後也用不着我們了,所以這段時間就用來自己去找樂子放松。”
“放心,費用會打給你們,放心玩就行....喂,你愣在這裡幹什麼?”
拽着胳膊的手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移動分毫,停在原地的人像是沉重的石頭,白濑轉過頭,發現他臉上沒有表情,手握成拳。
這種威脅性讓白濑很不舒服,他收回手,皺着眉不太爽的模樣,語氣平淡下來,“你什麼意思,突然鬧什麼脾氣?”
“那個人是誰。”中原中也木着臉問他。
“誰?我手機裡的那個聯系人?他就是我們羊的底牌啊,不過你去找他的時候記得要叫全名,卡裡安,他很在意這個。”白濑松了口氣。
重新收拾好情緒,他隻是略帶不滿的抱怨,“就這個事你擺什麼臉色,直接問不就好了,也沒說不會告訴你,是不是覺得第一次參加隻讓你看後勤的部分所以不高興?”
“我懂,我懂,你真不要多想,不是對你不看重,隻是要一點點來嘛,啊對了,其實你已經見過了,你第一天來的晚上不就不小心闖進去過嗎,就是他。”
白濑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做安慰,順便緩和氣氛,“你記起來沒,是不是很可怕,所以才想着讓你晚點再接觸...”
啪!
手被少年直接拍掉,發出清脆的響聲,周圍的其他小孩都愣住了,明顯沒想到會是這個反應。
特别是被拍掉手的白濑,臉色非常難看,可中原中也絲毫不顧及這些,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生氣。
他眼睛直直的注視着白頭發少年,“你們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去?”
“什麼?!哎,你要去哪!”
不等其他人反應,中原中也用重力帶着自己快速翻越攔路的所有人,直接跑了出去。
隻留下白濑在原地又氣又懵。
急竄的利風被阻擋在紅光外,中原中也從高空中向下看,判斷着具體位置,然後和腦内的地圖重疊,尋找跟目的地顯示的位置。
讓哥一個人去那種組織救人,他們在開玩笑嗎,就算再強的人,這也跟送死沒區别!
不行,我必須快點找過去幫忙。
半空中移動的人影快到幾乎隻留下殘影,他的眼睛不停的接收下面的信息,和腦内的圖片進行對比,終于在十幾分鐘後發了和地圖上完全一緻的地方。
剛落地,就被濃到幾乎能滴出血的鐵鏽味熏的後退半步。
他好像,來晚了。
…
所謂春長會其實是大量流民彙集成的互助組織,和羊的類型相似,但規模更大,人員也更混雜。
他們在外有無數個小據點,成員遍布大街小巷,就像是狡兔三窟,想要一次性清繳是不太能做到的事。
隻要還有人活着,那麼剩下活着的成員就會想盡一切方式報複。
而且流民很多,想要恢複原來的規模根本不是問題。
所以春長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是讓其他勢力感到棘手的存在,這也導緻他們行事越來越嚣張。
可這樣跟流氓一樣難啃的組織,在某天受到毀滅性打擊,藏在郊外的大本營變成煉獄般的場景,沒有人逃出,也沒有人知道是誰幹的。
有小道消息說跟鐳射街的羊組織有關,但沒多少人相信。
那些不在大本營的成員在見到煉獄般的畫面後,全部放棄了報複的想法,甚至留下了終身的陰影。
“不可能的,”髒兮兮的老人喃喃自語,雙手哆嗦着抱住自己,“不可能在那種東西的手上活下來的,是惡魔,不,是更恐怖的東西...啊啊啊啊”
鋪天蓋地的猩紅無比刺目,廢墟裡堆滿了殘肢碎肉,周圍彎折在地的樹幹上也刷上一層粘膩粘着肉沫的紅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