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幾個月,卡裡安沒想到,那群小羊的膽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蠢,竟然想讓周圍的小組織團結起來,進行一場自殺式的圍剿。
不知道是誰給他們傳去消息,說是隻要讓自己的存在消失,[蛇]就會徹底失控,和中原中也互相打鬥,最後兩敗俱傷,他們就能同時處理掉兩個對手。
“他從不殺人,肯定是以此來穩定自己的認知,所以我們隻要讓他真的殺了人,他的存在就會直接消失,沒有了他的限制,[蛇]肯定會失控,到時候就跟中原中也打起來。”
面前的穿着風衣的男人笑眯眯舉着手裡的錄音,錄音裡的聲音非常熟悉。
卡裡安靠在椅背上,看不見的粗壯大蛇纏繞着脖頸,蛇頭擱在他的頭頂,正嘶嘶嘶吐着蛇信子抱怨。
“我讨厭這家夥。”
世界上就沒有祂不讨厭的人,卡裡安無視這些廢話,專心聽着錄音機裡的聲音,指節無意識敲在桌面上。
“他們倆不管誰赢了對我們都有利,[蛇]需要那間破房子,以後大不了将敵人引過去,如果是中原中也就更簡單,我們當什麼都不知道就行,反正從頭到尾我們都沒靠近過那些組織,到時候知道情況的也早就死在最開始的群體自殺方案裡了。”
“有什麼區别?你能不能動點腦子,沒發現中也對我們發火都是因為那個卡裡安嗎,到時候他和[蛇]都死了,沒了發火的契機,作為他最後的朋友家人,他還是會保護我們,哪怕,我們又幹回了老本行。”
聽到這裡卡裡安都要忍不住給他鼓掌了,算計的太好了,連自己都忍不住心動了呢。
就算白濑那家夥最近裝的很安分,他也猜到肯定在想什麼鬼主意,但真聽到這些話之後,還是會感歎——
真不要臉啊。
卡裡安眯起眼睛,手指收回來磨蹭下颌,原本趴在頭頂的大蛇頭已經繃直了立在空中,叫嚷着要回去把這群膽大妄為的家夥都殺了。
纏在脖子上的蛇身因為激動不停的縮緊,氣管被擠壓的感到窒息,他說話的聲音像是啞了很久,幹澀低沉。
卡裡安看着眼前将錄音收回口袋的家夥,“你哪來的這些錄音?”
對面的男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輕佻的反問道,“你不生氣嗎,他們嘴裡想要殺死的卡裡安好像就是你哎。”
生氣嗎?并沒有。
因為好巧不巧,他自己也在盤算着怎麼弄死那群小羊羔,隻能說在這種沒必要的地方不謀而合了。
“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卡裡安面不改色的說。
“好吧好吧,”男人歎了口氣,胳膊攤開直接趴在桌子上,“真沒意思,跟個老古董一樣。”
“呐,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擡起胳膊掰着手指數落,“沒想到又小又亂又不好玩,所以很快就準備回去了。”
“沒想到半路突然肚子餓了,隻能勉為其難找了個小店想先填飽肚子,可是坐下之後一直沒有等到有人過來給我們點餐,我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所以決定自己去找廚師點餐。”
這時候男人突然将身體撐起來,不滿的繼續說,“等我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發現裡面在聊天,他們竟然将饑腸辘辘的客人人在外面,自己在裡面偷懶!這簡直不可饒恕,所以我打算将他們的對話錄下來作為罪證,然後舉報給店長!”
“可是錄完才發現,他們好像在計劃殺人案件哎,我當時有點慌亂,就想随便找個人問問警察局在哪。”
“結果你就是那群人想要殺的對象之一,真的好巧哎!”
卡裡安:....
那真是巧的離譜了。
他連理由都懶得好好編一個了是嗎。
卡裡安按住自己的額頭,不想跟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繼續糾纏,“直接告訴我吧,刻意來找我的目的。”
對面的男人表情慢慢收起笑容,直接往後靠去,椅子發出刺啦的尖銳聲響,他雙手搭在腦後,閉上眼又抱怨了一遍真無趣,然後睜開半隻眼睛和卡裡安對視。
“現在現在還不能直接告訴你呢,不過,”他沉吟片刻,像是在思考,半響伸出手舉起兩根手指,“我現在能免費告訴你其他的兩個消息哦。”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卡裡安從來明白,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既然已經沒什麼繼續留下來的理由,卡裡安直接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而且要是再不走,他脖子真的要被勒斷了。
頭頂上的蛇頭從剛才到現在,嘴裡罵罵咧咧就沒停過,自己也不嫌累。
“橫濱附近的小組織裡流傳着一個傳聞,說羊組織有一個喜歡以虐殺人類為樂趣的存在,叫[蛇],經常威脅小羊的其他成員去招惹其他組織,然後自己去将那些組織當成玩具虐殺。”
啊,該死。
卡裡安停下腳步,無力的捂住臉,就應該直接将耳朵堵住。再回頭對上那張帶着笑意的臉,在他心裡已經變得格外狡詐。
那人下巴擱在疊起的手背上,周身像是圍繞着肉眼可見的黑氣,“既然第一條消息已經聽到了,那要不再聽聽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