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激烈的巫山雲雨之後,兩人都精疲力盡般的相擁而眠,印宿白将解應宗擁進自己懷裡,感受着對方身體不再是原先冷冰冰的徹骨極寒之感,便安心的一起入睡了。
然而好景不長,讓印宿白清醒過來的不是溫柔小意的叫醒服務,而是來自解應宗的大腳闆,隻見解應宗一腳将印宿白從床上踹了下去,瞬間将印宿白驚醒了過來,一開始印宿白以為是出了啥事,直到身體與地面的撞擊傳來的痛感,他才認識到自己這是被解應宗一腳踹下床了。
印宿白也不惱火,反而一臉壞笑的注視着盤坐在床上一臉惱怒的解應宗說道:“小宗宗,昨晚還一口一個老公的喊着,今天早晨你這是打算謀殺親夫啊?”印宿白起身一邊打趣着解應宗,一邊一臉讨饒的向着床邊走去。
解應宗看着一臉奸相的印宿白,尤其對方刻意提醒昨晚的事情,解應宗就有點無地自容,他真的無法理解自己一向冷靜自持的很,怎麼昨晚跟換了個人似的,極盡的某婦某娃的樣子,簡直覺得丢死人了。
“印宿白,你再提昨晚的事情,你信不信我能剁了你?”解應宗氣憤的簡直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可見内心裡面是多麼的抗拒接受昨晚那樣的自己。
印宿白來到床上抱着解應宗,頭埋在解應宗的肩頸處低聲的說道:“不要不好意思,這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私密行為,隻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印宿白趕緊的哄勸着解應宗,開玩笑昨晚剛剛嘗過情愛的快樂,他怎麼能輕易放過。
“你趕緊去把你身上洗洗去,一股味道,難聞死了。”解應宗推了幾下印宿白,沒能夠掙脫開他的懷抱,就隻好一臉嫌棄的口吻趕印宿白去洗澡。
“嗯,是該好好洗洗了。”印宿白沒有拒絕解應宗的話,但是行動上卻是不同的,隻見印宿白一個公主抱将解應宗抱了起來,然後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不久浴室裡面就傳出了如同昨晚一樣能人耳紅面赤的羞羞聲。
這個甯靜的周末早晨,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輕柔地灑在大地上。空氣還算比較不錯,清新中帶着一絲淡淡的甜意,仿佛是大自然對這座城市短暫的眷顧。印宿白靜靜地站在卧室窗台邊,微微倚靠着窗框,目光專注而又有些落寞地向着遠方看去。
這座城市,自己已經待了快八年了。時間如白駒過隙,在這漫長的歲月裡,他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見證了無數的繁華與喧嚣。然而,盡管時光匆匆流逝,可他的内心深處,依舊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城市裡,每當夜幕降臨,萬千燈火便會依次亮起。那璀璨的燈光,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将整個城市裝點得五彩斑斓。高樓大廈上的霓虹燈牌,争奇鬥豔,散發着迷人的光彩;街道兩旁的路燈,整齊排列,宛如一條條金色的絲帶,延伸向遠方。可是,在這一片絢爛之中,卻沒有一盞燈火是屬于他的。印宿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孤獨的過客,在這繁華的世界裡漂泊着,找不到屬于他自己的那一塊溫暖角落。
夜晚的霓虹璀璨奪目,本應是充滿生機與活力的象征,卻也無法溫暖他那顆孤寂的心。在這看似熱鬧非凡的城市裡,他常常感到一種深深的疏離感。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變得越發冷漠和功利。這種冷漠的氛圍,他的内心更加渴望那份真摯的情感和溫暖的關懷。
也許,從小生活在山村的自己,骨子裡就流淌着對那片土地的深深眷戀。山村的清晨,第一縷陽光會溫柔地灑在錯落有緻的農舍上,雞鳴犬吠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美妙的鄉村樂章。
傍晚時分,袅袅炊煙從煙囪裡緩緩升起,彌漫在整個村莊上空,那是家的味道,是溫暖的象征。在那裡,鄰裡之間互幫互助,關系融洽而親密。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着生活的喜怒哀樂,那種簡單而又純粹的生活,才是他心中真正的歸宿吧?
或許,自己最終還是适合待在山村裡面生活吧?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他能找到内心的甯靜與安甯,能重新找回那份久違的歸屬感。
“發什麼呆?”解應宗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一邊擦拭着頭發上的水滴,看見印宿白對着窗外一直呆呆的看着遠方發呆,便出聲問詢着印宿白。
印宿白轉身來到解應宗的身邊,很自然的拿過解應宗手裡的毛巾,為其擦拭着頭發,一邊拿起床頭櫃上的吹風機為其吹幹頭發,就那麼靜靜地的一個為對方吹幹頭發,一個靜靜地坐着享受着對方的服務。
“有什麼心事你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解應宗看着靜靜地抱着自己的印宿白,一直也不說話,似乎這幾天他都很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打算離職了。我不想待在這座城市了。我想回老家縣城,自己開個私人診所也好,開個藥房或者到哪個村衛生室裡面待着也行。總之隻要離開這裡就行,這座城市容納不了我的□□,也接納不了我的靈魂。”印宿白聽了解應宗的問話,想了想便把自己的這幾天深思熟慮的結果說了出來,他已經決定離開這座城市了,回到他曾經出生成長的家鄉生活好了。
解應宗聽着印宿白的話,想了想說道:“你要知道像醫院這類的機構也好,公司企業也好都有着自己的圈子,以及運營的一套邏輯,我覺得你可以換個城市或者換家單位試試?回到老家,未必就是正解。而且越是小地方,你會發現你越難以享有安靜的生活。”
印宿白沒有說話,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中,解應宗的話說得很有道理,印宿白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厭倦了爾慮我詐的職場,他隻想要簡單平靜的生活,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平靜生活。
“我還是想回老家發展,前幾天小軍給我打電話說,縣城現在醫院也挺擁擠,而且收費也挺高的,如果我回去開個私人診所,一定不愁生計問題,而且小地方家裡困難的人多,去那裡積德行善的效率會高很多,這樣你的十萬功德之力豈不是積累的會更快點?”印宿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太了解山村人家的生活了,什麼都不怕就怕生病,因為看病太難了,不是去的道路難,是付錢口袋裡面的積蓄有限,對他們來說費用是最難的。
解應宗認真的看着印宿白說道:“你不用總是考慮我的事情,你有你的人生,你應該去過你想過的日子,至于我的十萬功德之力,随緣吧。”
解應宗發現自己的想法變了,以前他可能會做困獸之鬥,想盡辦法解脫神罰,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神罰什麼的都不重要了,他似乎找到了生命的甯靜。
而讓他有這個想法的人是印宿白,原來真的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一成不變的,他也随着時間的推移,某個不經意的相遇,讓他和印宿白之間有了異樣的情感糾葛,用人類的話說就是愛來的猝不及防,可他願意為此甘之如饴。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的替我做決定,我要做的就是我想做的,因為我想助你解除神罰,我想看看鼎盛時期的你是什麼樣子的。遇到你之後,我的未來所有計劃都是有你的,因為你是我生命中無法割舍的另一半。”印宿白發現自己也有很肉麻的時候,原來不是自己不會說情話,而是沒有遇到那個讓自己想要說情話的人。
“那好,你決定了,就按照你的計劃來,反正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解應宗沒有說的是你快樂便是我的快樂,他隻想讓印宿白多點快樂。
印宿白跟解應宗商量好之後,印宿白便很快向科室負責人提出了離職申請,對于印宿白的離職申請大家一點都不意外,反而覺得很驚訝他到底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正常人要是受到這種待遇,早就離職了不是嘛?
直到那離别的日期如同一把利刃,無情地懸在頭頂,時刻提醒着印宿白即将告别這座生活了八年的城市,他才如夢初醒般地發現,自己對這座城市竟然真的沒有一星半點難以割舍的東西。
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曾見證過他的成長與變遷。那熙熙攘攘的街頭巷尾,他曾無數次穿梭其中,腳步匆匆;那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他曾仰望過無數次,心中或許也曾閃過一絲向往;那燈火輝煌的商業中心,他曾在那裡消磨過無數個閑暇時光。然而,此刻,當他試圖去探尋内心深處對這座城市的情感時,卻發現一切都是那麼空洞。
八年前,他滿懷希望地踏上這片土地,帶着青春的朝氣和對未來的無限期許。他以為,在這裡,他會開啟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會結識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會在這座城市中留下屬于自己的獨特印記。可現實卻并非如此,歲月的磨砺讓他逐漸明白,這座城市雖然接納了他的身體,卻從未真正接納過他的靈魂。
他像一隻迷失在茫茫森林中的小鳥,雖然在這座城市的枝頭栖息了八年,卻始終找不到屬于自己的巢穴。這座城市的繁華與喧嚣,與他無關;這座城市的喜怒哀樂,也無法觸動他内心最柔軟的角落。
如今,離别就在眼前,他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奔赴遠方的故鄉。在這個過程中,他再一次審視這座城市,試圖從記憶中尋找一些值得留戀的片段。然而,除了那些模糊不清的回憶外,他什麼也沒有找到。這座城市,對于八年前初來乍到的他來說,隻是多了一個陌生人;而對于八年後即将離去的他而言,也隻是少了個陌生人罷了,仿佛他與這座城市之間,從未有過真正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