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軍,我下面跟你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好了。”印宿白在跟小軍分别之前,拉住錢小軍的胳膊,凝視着他的眼睛,認真地交代道,“這是我老家房子的鑰匙,你收好了。如果有一天你在新聞裡或者聽說縣城城南的那片廢棄廠房被大火燒毀了,你就打開院子,去我住的房間把床頭櫃裡面我中學時期背過的書包拿回家。”
錢小軍聽着印宿白這接近交代後事的話語,心中猛地一咯噔,忍不住說道:“你家的鑰匙你收好就好,給我幹啥子?我不要。”他害怕自己收下這把鑰匙後,就再也見不到印宿白了,那将是一種無法承受的痛苦。
可是,印宿白卻一把拉住将要轉身的錢小軍,強硬地把鑰匙塞在錢小軍的手裡,語氣嚴肅地說道:“小軍,我不是跟你鬧着玩的。這個世界上除了爺爺,我也就剩下你家這些親人了。我不想你們有事,所以我的話你一定要熟記于心。你一旦聽說縣城城南廢棄廠房發生火災,就立馬去我房間把我中學時期的舊書包拿回家。這件事你誰都不要說,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可能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具體原因,我在信裡面都說清楚了。小軍,忘記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印宿白交代完後,沒等錢小軍多說什麼,看見公交車來了,便頭也不回地上車走了。他不敢回頭,因為他怕眼裡的淚水讓錢小軍看了擔心;他怕轉身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赴死的勇氣;他怕屬于印宿白的驕傲不容崩塌;他怕離别,盡管他的一生似乎都在離别中度過。
下車後,印宿白沒有回家,而是選擇一直隐藏在離城南廢棄廠房不遠的地界,等待着夜幕的降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手機屏幕上顯示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小縣城的街道城市的路燈已經點亮,路上已經看不到幾個人。印宿白知道,行動的時間到了。
當印宿白幾經躲躲藏藏的艱難前行後,總算來到了包圍森嚴的廠房牆壁下。他吃力地靠着僅有的幾根鋼架固定的螺絲,艱難地爬上廠房的房頂。年久失修的鐵皮房頂讓他不敢快速移動,隻能小心翼翼地按照腦海中的路線前進。終于,他來到了一處通風口處,順着通風管道慢慢地爬了下去。
艱難的從通風口出來後,印宿白差點被眼前的場景吓得直接從通風口掉下去。這邊的鋼梁架由于長期管道滲水的原因,周邊滋生出很多沒有殼的土蝸牛。印宿白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軟體動物,尤其這種身體粘粘的無脊椎動物。看到它們,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但依然強壓着内心的恐懼和厭惡感。
接着,印宿白艱難地拿出手機,開始對下面的場景進行現場直播。隻見好幾個穿着黑色大褂、渾身包裹嚴實的人正在慘無人道地竊取着活體器官。一會兒,楊副院長帶着墨鏡男,以及上次那個胖壯的男人一起進了這裡的手術室。後面的兩個随從擡着一個男孩仍在了手術台上,看年齡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顯然還是一個學生。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男孩就是他們計劃好的竊取腎髒的對象。
印宿白在心裡急切地召喚着解應宗趕緊出現。同時,他拿出另一個控制器,在紅色的按鈕下按了下去。瞬間,外面響起了警車的鳴笛聲。手術室裡面的人立馬慌亂地向外面跑去。
印宿白趁機從通風口下到手術室,将手術台上已經昏迷不醒的男孩扛起,向着手術室外面走去。不過,他沒有向着廠房大門口走去,而是把男孩綁在自己身上,打算原路返回,或者說躲到屋頂等待解應宗的救援。
很快,出去的人發現了不對勁,立馬趕了回來。他們很快就意識到這不過是個調虎離山之計。果然,楊副院長看到手術室裡面的男孩不見了,頓時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怒吼道:“是誰?竟然敢跟我作對?”
當楊副院長從監視視頻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和面龐時,簡直氣得七竅生煙。他目露兇光,陰狠地說道:“給我地毯式搜索,他肯定還在廠區裡面。捉到給我不要打死,打殘廢就行,我一定要讓印宿白這個小畜生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
楊副院長此刻心中怒火中燒,簡直恨不得将印宿白生吞活剝、碎屍萬段。他從未料到,印宿白竟會如此與他針鋒相對,簡直就是他命中克星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