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宿白輕輕拍了拍父母的肩頭,那動作輕柔卻又帶着一股沉穩的力量,目光中透露出堅定與安撫,仿佛是一汪平靜的湖水,能撫平人内心的焦慮。
他以柔和而堅定的語氣說道:“爹、娘,請勿為徭役之事過度憂慮,孩兒自有妙計解決。”他的聲音沉穩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讓印南山和惠四娘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他心中暗自思量,此番經曆讓他深刻體會到無人可用的困境,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小山村裡,真正能依靠的力量實在太少。因此,着手組建自己的團隊,并逐步拓展勢力範圍,已成為他心中的頭等大事。他深知,隻有擁有了自己的力量,才能更好地保護家人,應對未來可能出現的各種危機。
印南山在心中反複權衡,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村裡衆人的模樣。最終,他認為兄長印東海與周四郎為人忠厚,值得信賴。印東海平日裡待人誠懇,做事踏實,在村裡口碑極好;周四郎也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心地善良,從不做那些損人利己之事。
于是,他轉身對惠四娘說道:“惠娘,你精心挑選些圓潤飽滿的雞蛋,用籃子裝好,我準備送往大哥家中,請他前來相助。”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看到了印東海和周四郎前來幫忙後,家裡困境得以解決的希望。惠四娘應聲答應,正欲轉身去準備,卻被印宿白出聲叫住。
印宿白望着父母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他解釋道:“爹、娘,此次賣糖之事,切莫驚動大伯與周叔。這白糖,孩兒自有辦法尋覓買家。”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在印南山和惠四娘的心上。說罷,他果斷阻止了父母請人幫忙的念頭。
畢竟,這白糖的來曆難以向旁人言明,若是傳出去,說不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況且家中此刻皆是婦孺孩童,力量微薄,不得不防财帛動人心,以免招來不必要的禍端。他深知人心的複雜,在這個艱難的世界裡,為了利益,有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印南山聽聞兒子一番有理有據的分析,覺得句句在理,便依從了印宿白的提議。然而,他心中仍放心不下,反複叮囑印宿白前往鎮上的路線,生怕兒子走錯道路。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雙手緊緊地握住印宿白的手,說道:“兒啊,路上一定要小心,遇到事情莫要沖動,能躲就躲。”
印宿白耐心傾聽,待父親絮叨完畢,趁其不備,悄然運轉空間之力,那兩袋白糖瞬間消失不見,被他收入十方空間之中。這空間之力是他穿越後意外獲得的神奇能力,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而後,他毅然決然地邁開大步,朝着鎮子的方向疾行而去,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晖中顯得格外堅定。
出了村子,踏上官道,印宿白的目光被一處雜草叢生的荒地所吸引。此地恰好位于出村與官道的交彙之處,臨近進村的道路,位置頗為顯眼。荒地上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着這裡的荒涼。他仔細勘察一番後,心中有了計較,加快腳步,繼續向鎮子前行。他想着,這處荒地或許以後能派上用場,說不定可以在這裡建立一些屬于自己的勢力據點。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印宿白終于望見小鎮的入口。放眼望去,人群熙熙攘攘,進出城門的百姓絡繹不絕。那城牆雖不甚宏偉,卻透着幾分古樸與滄桑,牆頭上“後山鎮”三個大字曆經風雨洗禮,斑駁陸離,仿佛在訴說着往昔的故事。城牆上的磚石有些已經脫落,露出了裡面粗糙的泥土,但依然堅固地矗立在那裡,守護着這個小鎮。
鎮中布局井然有序,東邊是小攤小販們固定的經營之所,各類小吃、雜物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空氣中彌漫着各種食物的香氣,有烤紅薯的香甜,有煎餅果子的酥脆,還有糖葫蘆的酸甜。小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南邊則以牲□□易及鐵器、瓷器、木工等匠人攤位為主,叮叮當當的敲打聲與商販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
鐵匠鋪裡,鐵匠們揮舞着大錘,将一塊塊鐵坯鍛造成各種農具和兵器;瓷器攤上,精美的瓷器在陽光下閃爍着光澤,讓人愛不釋手;木工攤位上,木匠們正專注地雕刻着各種精美的圖案;西邊酒樓商鋪林立,飄出陣陣誘人的酒香與菜香,引人垂涎。酒樓的招牌在風中輕輕晃動,仿佛在招呼着過往的行人。
北邊則是普通住戶聚居之地,其間還夾雜着一些低矮破舊的房屋,而在那低矮房屋之中,同樣有個銷金窟般的瓦市,吸引着各路商賈與百姓前來交易。瓦市中人來人往,各種叫賣聲、讨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印宿白徑直走向西邊的酒樓商鋪,打算先探探白糖的市場價格。他一家家店鋪逛過去,仔細詢問白糖的售價。隻見店内擺放的多是粗糙的砂糖,顔色泛黃,質地遠不及自家白糖細膩潔白,可價格卻居高不下,一斤竟要一百六十文錢,即便是批量購買,價格也僅僅稍降些許。他用手輕輕撚起一點砂糖,放在舌尖品嘗,那粗糙的口感和淡淡的甜味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心中暗自盤算着,自家白糖的品質如此優良,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摸清行情後,印宿白來到一家名為“正合錢莊”的地方。錢莊的大門寬敞明亮,門口站着兩個威風凜凜的夥計,眼神警惕地掃視着過往的行人。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精心加工而成的金餅,那金餅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遞到櫃台窗口。那掌櫃的接過金餅,仔細查驗成色,仔細觀察着金餅的紋理和色澤,又放在秤上稱量一番,而後擡眼望向印宿白,問道:“客官,您這是要存還是要兌?”他的聲音帶着一絲職業性的冷漠,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好奇。
印宿白神色淡定,從容問道:“兌是怎麼個兌法?”他的雙手放在櫃台上,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專注地看着掌櫃。
掌櫃的詳細答道:“金兌銀,一兩金可換十兩銀子;銀兌金,十一兩銀子換一兩金;銀兌銅錢,一兩銀換一千文銅闆;銅闆兌白銀,一千兩百文銅闆換一兩銀。”掌櫃的将市場行情一一告知印宿白,他的聲音清晰而緩慢,仿佛在念着一本賬本。
印宿白思索片刻,決定将金餅全部兌換成白銀,共計四十二兩。為方便攜帶,他隻取了二兩白銀,其餘則換成十兩面額的通兌銀票四張。他小心翼翼地将銀票和白銀收好,心中盤算着這些錢該如何使用。
兌換完銀錢,印宿白徑直前往瓦市。他在瓦市中穿梭走訪,很快便發現了幾個外地來的大商販。那些商販穿着華麗的服飾,身邊跟着幾個随從,眼神中透露出精明和狡黠。印宿白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去,從懷中掏出一些綿白糖樣品,那白糖潔白如雪,細膩如粉,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的光芒。他佯裝想買柑橘,詢問商販能否以糖換橘。
起初,那商販并未将印宿白放在眼裡,随意敷衍了幾句,眼神中滿是不屑。待看清印宿白遞過來的白糖,不禁神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與好奇。他拈起一小撮白糖放入口中品嘗,頓時被那純正的甜度所驚豔。那甜度恰到好處,沒有一絲雜質,仿佛是大自然最純粹的饋贈。
商販連忙說道:“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跟管事說下。”說罷,便匆匆轉身離去,腳步有些急促,仿佛生怕印宿白反悔似的。
在那間略顯靜谧的雅室之中,柔和的光線透過雕花的窗戶,如輕紗般灑落在地面上,仿佛給整個房間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紗衣,營造出一種溫馨而又不失高雅的氛圍。印宿白靜靜地坐在雕花的紅木椅上,那椅子雕工精湛,每一處紋路都仿佛在訴說着歲月的故事。他的目光專注而沉穩,穩穩地落在坐在自己對面的大胡子大漢身上。
這位大胡子大漢身形魁梧得如同巍峨的小山,穩穩地坐在那裡,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堡壘。他的胡須濃密而雜亂,卻又透着一種不羁的豪邁,每一根胡須似乎都在訴說着他過往的傳奇經曆,在燈光下閃爍着别樣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