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人止住話語,隻見那把長刃刺入少年的胸口,又融化成黑水沒入開裂的胸口中。
他詫異地注視吉野順平,像是開了一道裂縫的雞蛋,他看見搖曳的靈魂完全被黑水淹沒,從狹小的裂口中,隻能清晰看見一道符文附着在靈魂上。
強烈的熟悉感讓真人發愣。
“這是……”
吉野順平撕開自己的軀殼,為了完全卸下保護靈魂的咒力,他讓自己的咒力刺入靈魂裡,那埋在深處的術式在此刻燒灼着靈魂,他發出痛苦的嗚咽。
真人饒有興緻地觀察吉野順平,如絲的咒力已經密布四周,他正打算繼續攻擊,隻見少年雙手觸碰靈魂上的術式,而後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這聲喊叫讓真人的靈魂跟着一顫,有什麼東西從靈魂中的血肉湧現,一直被靈魂包裹的血肉在猛烈跳動,難忍的熱意燒灼着血肉,他觀察自己靈魂,血肉上竟浮現出一模一樣的術式。
術式的符文與可在少年靈魂的上的圖案的一樣,那上面的萦繞的咒力他再熟悉不過。
正是來自于面前這位少年。
“哈哈哈哈哈……”吉野順平痛苦地笑着,“果然是這樣。”
真人一時間湧出許多疑惑,“我們什麼時候定下了契約?這是什麼契約?”
“不重要。”吉野順平笑出了淚水,落在地上的信封也被咒力吞噬殆盡。
真人眼底浮現一層冷意,吉野順平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橋洞口布滿了密集的咒力,另一側的通道也被完全堵死,隻有水流不受影響,穿過咒力流向外面。
“你會記住我。”吉野順平按壓自己靈魂上的術式。
真人咬緊牙關,又是那股疼痛,他不悅地注視對方,“不是說想打一架嗎?你這是想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吉野順平不緊不慢地扯出笑容,“真人先生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我們之間可沒辦法同歸于盡呢……”
真人第一次應對這種情況,詭異的疼痛讓他沒法行動自如,靈魂不受他的控制,也甚至限制了他發動咒術,但吉野順平也是如此。
他警惕地看着對方朝他走來,腦海裡在思考逃脫辦法。
“你在害怕嗎真人先生?”
吉野順平踉踉跄跄地走向真人,鞋子踩在黑水上牽扯出黑絲,他擡起手撫上真人冰冷的面容,指腹穿過發絲摩挲着對方的耳廓,最後輕輕捏住柔軟的耳垂。
“真人先生,你都沒有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吉野順平湊上前,拇指落在對方的臉頰上,他目光緊緊盯着上面的縫紉傷疤,“還是這樣的你順眼一些。”
“澱月都是你的式神了,你會知道我的信息我一點都不意外。”真人感知着臉上冰冷的觸感,他意外地發現自己并不抵觸少年的接近,那些一直纏繞在他周邊的咒力也完全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為什麼不喜歡吃甜的了?”吉野順平仰起頭,他對上真人一灰一藍的異色瞳,指尖劃到真人的嘴角。
真人眼眸微沉,他掐住少年的脖頸,對方卻毫不掙紮,臉上帶着他反感的笑,失去主導權的他讨厭此刻的吉野順平,但靈魂又想要與對方親近,這令他第陷入了罕見的矛盾情緒。
兩股相反的思緒在靈魂上打架,他感到一絲熟悉。
在他想要吃糖時也是這種感受,明明想要吃可入口卻是苦味,甚至變成咒靈切斷肉I體帶來的味覺之後,那份苦味更加明顯。
和現在的感覺一模一樣。
夏油傑的話語突然冒出腦海。
“真人,可能這就隻是心理問題。”
确認少年不會傷害他之後,真人撫上對方已經完全愈合的面容,他注意到額角的疤痕,即便是咒靈形态也完全無法消除。
“我明白了,藏在血肉中的術式影響着我的靈魂,讓我産生了與心理問題類似的反應。”
吉野順平原本的憤怒頓時澆滅,真人一如既往,在意的永遠隻有術式和力量。
“順平……”真人略有些生澀地念出對方的名字,卻又覺得十分順口,他點了點對方的額角,“在不久之前,我吃甜的東西時會覺得很苦,我想着原因與你一直消除不掉這個疤痕一樣。”
“才不一樣!”
吉野順平睜大眼,他扯着嘴角笑得猙獰,吐出的話語和靈魂一起發出劇烈的顫抖。
“真人,這還遠遠不夠……”
他任由脖頸被掐着,尾音幾乎失聲,但他依舊溫柔地撫上真人的嘴唇,放肆地探進去在觸到柔軟的舌尖時,真人直接咬碎他的手指。
下一秒,真人面色一僵,舌尖漫延着鮮血的味道,那截手指變成一縷咒力化在口中。
“好苦。”真人吐了吐舌頭,紅色的舌苔上殘留的鮮血和咒力很快消散。
吉野順平嘴角彎起一抹笑意,他向前探去,吻上沾染着鮮血的唇。
真人沒有任何反應,下意識地迎合他的吻。
暴雨不斷下着,打在水面在發出劇烈的聲響,像是不斷墜下的屍塊、血肉和無數次破碎的軀殼。
真人環抱着吉野順平的頭,他們交纏在一起,靈魂的共振讓他們感受到同樣的歡愉。
親吻很快結束,吉野順平趴在真人的胸口,按着那副冰冷的軀體,感知着真人毫無遮掩的靈魂,發出餍足的歎息。
“……請永遠記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