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許言秋回頭,沖他眨了眨眼:“你猜。”
提姆:“……”
今天沉默的次數格外多呢。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放過這個話題——反正,他有的是時間慢慢問清楚。
事實是當許言秋早晨看清門口站着的人時,心情并不如他面上表情那樣的淡定從容。
提姆今天穿了簡單的深藍色連帽衫,黑發微亂,眼下還帶着淡淡的青黑,顯然是一夜沒睡好。晨風從敞開的門縫灌進來,吹得他衣角微微掀起,勾勒出腰線流暢的輪廓。
許言秋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掃過他的身形——乍看單薄,肩線卻利落挺拔,袖口露出的手腕骨節分明,指節修長有力。
這樣的身形,在夜色中飛檐走壁時,一定輕盈得像隻黑貓。
——紅羅賓。
這個念頭在許言秋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心頭微微一跳。
知道了提姆的身份,他的那些習慣突然就有了解釋,那雙藍眼睛裡偶爾閃過的警覺和銳利,無意間露出的下意識行為——比如走路時腳步輕得幾乎無聲。
但此刻,看着他站在晨光裡,因為腿傷而微微重心偏移的樣子,許言秋心裡突然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個在哥譚夜空中穿梭的身影,脫下制服後,也會因為疼痛而皺眉。
“許醫生?”提姆見他沒反應,疑惑地歪了歪頭,“你發什麼呆?”
許言秋回過神,輕笑一聲,将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沒什麼,隻是在想——你腿傷還沒好就到處跑,是不是該給你紮兩針?”
提姆立刻警惕地後退半步:“……你沒有權利這樣做。”
許言秋挑眉:“所以我們韋恩總裁是怕疼?”
“不是!”提姆耳根微紅,“我隻是……對針灸有心理陰影。”
許言秋看着他炸毛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放心,我的技術很好的。”
他的掌心溫暖,動作輕柔,提姆一時愣住,竟忘了躲開。
晨光透過雕花窗棂,在兩人之間灑下細碎的光斑。許言秋看着提姆微微睜大的藍眼睛,忽然覺得——
紅羅賓也好,韋恩總裁也罷。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隻是提姆。
而他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提姆。
雖說要走,可臨行前許言秋又想起另一件事,和提姆來到懸壺居的後院,掏出那個青玉葫蘆。
提姆的表情介于懷疑和好奇之間,壓低聲音,像是怕驚擾到什麼,“所以……喬納森·肯特的靈魂真的在裡面?”
許言秋輕笑,指尖在葫蘆口輕輕一拂,一縷淡金色的微光便如煙霧般飄出,在晨光中緩緩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
那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穿着老式的格子襯衫,眼神溫和卻帶着一絲焦急。他的身影浮在空中,腳下沒有影子,卻莫名給人一種踏實感。
提姆的呼吸一滞。
盡管他見過魔法、外星科技、甚至複活池的奇迹,但親眼目睹一個已逝之人的靈魂站在面前,還是讓他脊背微微發麻。
“……肯特先生?”他試探性地開口。
喬納森的魂魄轉向他,微微點頭,嘴角揚起一個懷念的笑容:“你是……布魯斯家的孩子吧?克拉克提過你。”
提姆瞳孔微縮——這聲音雖然飄忽,卻真實得不可思議。他下意識看向許言秋,後者正倚在門框上,眼裡帶着淡淡的笑意。
“現在信了?”許言秋挑眉。
提姆抿了抿唇,突然伸手去碰喬納森的胳膊——他的手指卻徑直穿過了那團金光,隻感受到一絲微涼的觸感。
“别費勁了,”許言秋走過來,順手往他掌心拍了一張黃紙符,“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