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斯卡蒂醒了。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醒來還是很敢動。

實際上，她沒睡着，隻是趕路時有點迷糊，而等再次睜眼時，人已經找到了來回的道路，随着劃痕向前走。

歸去與來時的路程沒有任何區别。對于正在奔跑的人來講，喜悅的傳遞會将距離拉長，跑着跑着忘記什麼事也很正常，畢竟人的記憶不比魚，隻有三秒保質期。

走過幽暗的空間，踩過一片又一片地毯，去時的電工小姐終于不負艱險的回來，連帶着手中的生命。在離得尚遠時便看到同伴抱臂站立——執政官似乎尚在休息，沒分給她一個眼神。于是斯卡蒂加快走了兩步，好進入人明面視野内。

光顧着接近的斯卡蒂顯然忽視了對方眼底的防備，也不知道自己處于何種尴尬地帶……都會悶聲幹大事。

于陌生場合分散，又重逢的臨時小組。一方欣喜，一方憂慮。歸來之人去時緩慢而回時匆匆，同行的年長者卻不展露出此時應有的欣喜，反倒是眼神變得更為沉重，細看之下裡頭還摻着幾分猶疑和思慮……

″……″

不過，斯卡蒂離得太遠，看不清真貌，她隻看見了歌蕾蒂娅停止點錄終端的舉動。手邊的荷花袖紋随着擡手向下滑動一段距離，似某種慵懶的睡眠植物。對方還對斯卡蒂點頭，算是應下了斯卡蒂呼喊。才把袖口拉上，将手臂露出的肌膚遮擋至現前那般完全。

斯卡蒂還看到對方做完這一切後，又後退了幾步，像是為她的到來留出位置，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

……可能是避免她和對方撞上？斯卡蒂想。畢竟之前對方也對距離有很準确的把控來着——如果小虎鲸更熟悉對方一點應該就能明白，這些行為代表的不僅僅隻是禮貌，更有防備的意圖。

上述所為的執行者，歌蕾蒂娅。其雖不失回應之禮，卻沒有對匆匆趕來的身影賦予更多熱切。

……

大概也是歌蕾蒂娅後續的緘默起了作用，并将明顯處于亢奮的斯卡蒂感染，使斯卡蒂停步于歌蕾蒂娅幾步外，臉上的笑意消失大半，平淡成了掌控臉龐主色調。即便熱忱與急切仍誠懇地體現在圓滑的瞳目間，赤紅的眸中攜有溫軟和某種急迫的心态，卻也分别進行了相應的收斂。

而将斯卡蒂這一切變化看在眼裡的人仍舊沉默，并不表示明顯的歡迎……像是還在懷疑什麼。

實際上也确實，斯卡蒂能看出歌蕾蒂娅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隻聚焦于一處，而是反複的掃描。從她的眼睛開始，下到那全灰還略顯厚重的工作制服，又在大大小小的布兜處停留了一會兒，像是在通過外表查正斯卡蒂有沒有私藏的東西。

接着，随她走近，那份奇怪的對峙感才消散了不少。歌蕾蒂娅似乎松了一口氣，開始變為正常的詢問斯卡蒂，方才她去了哪裡，在回來的路上是否有發現什麼不對？

雖然總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但是斯卡蒂感覺，對方應該是在關心自己。于是她一改氣喘籲籲的模樣，挺直腰背彙報近況，将手心擡起，向歌蕾蒂娅那側傾斜，展露未知物件真貌:

一抹狗尾巴草。

……如果硬要再為它加上什麼形容詞的話，那應該就是，呃，格外的翠綠吧。

“……？”執政官自然設想過許多情形，包括斯卡蒂手裡的可能是關鍵的道具，莫名的物品，或者是微小的生物。但唯獨沒有想到會是……半截狗尾巴草。看上去和野外什麼不同的翠綠植物，突然出現這裡突然可疑，但僅就外表來看，并沒有什麼危險性。

斯卡蒂看着明顯愣在原地的對方，短思過後，伸出手晃了晃。似全然不絕自己帶回來的玩物，就是讓

歌蕾蒂娅頓在原地的始作俑者。隻因這幾乎是對方意料之外的情況……也因為驚訝，歌蕾蒂娅本該針對現狀發布的評語遲遲未至。

不明所以的斯卡蒂仍舊護捧那抹綠，似防止它原地解散。又在手掌半圍後，直直望向歌蕾蒂娅:說點什麼吧？她無聲地示意。被端在半空的草莖也點點頭，用掉屑的碎渣附和斯卡蒂:做得對！

"……″歌蕾蒂娅的眼神有一絲微弱的變動，卻還是沒有說話。

＂…歌蕾蒂娅？＂對方見長官再次斷連，陷入回憶，忙不惬嘗試将人從幻想中帶出，歸于現實。

……

醒醒，

現在不同以往，如果隻是軟弱的被困在過去的夢中，無法回頭，甚至混淆現實，

那她的一切，都将——

毫無意義。

……

″……″

″這是？”良久，那快要讓人陷入窒息的絕望平靜被休整完畢的執政官率先打破。

人指向斯卡蒂的掌心，結束了因過分憂慮而制成的默劇。卻沒有解除完全。從她欲請斯卡蒂解釋為什麼在來時的路途帶來這個…生靈的舉動，就可看出——然而，歌蕾蒂娅之後的懷疑話語還未連貫，便慘遭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