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夾住植物根莖的指根挪移,翠綠毛絨抵上了執政官的鼻尖,陣陣瘙癢突然向歌蕾蒂娅襲來,
"?″
被人執此器物逗弄的歌蕾蒂娅還是那幅闆臉,斯卡蒂卻在行動間從對方的眼神中感覺出了″莫名其妙″,這四個大字。但見歌蕾蒂娅不阻攔,隻是繼續自己的驗證。因視角原因,斯卡蒂唯獨沒有看見歌蕾蒂娅背于身後的手,正互相按響指骨,似為一會兒可能要發生的情況準備……
“長官,這是狗尾巴草,一種常見的草本生物,生存能力頑強。”
"……"
歌蕾蒂娅恰好按到最後一個指節。本來的骨節活動依附在對話之下,恰好埋沒其中,無人可知曉。可因斯卡蒂話語突兀的停頓,先行完結的說詞掩蓋不了那響動……它的莫名出現,竟讓氣氛開始具備驚悚片的前兆。
“……你路上察覺的異樣僅僅隻有這一處?”
不然還有别的嗎?斯卡蒂聞言,不敢直接回答,在自己的腦海中冷靜的反複搜索了很多遍。期間,她愈發感覺歌蕾蒂娅的氣質在進行一種變化,越來越像她所學刁課程中的天文老教授,通常被一些刁鑽又非正規的問題惹怒之後,對方會用″唉,冷靜一點,不生氣不生氣″等反複幾句來安撫即将奮起的怒火。斯卡蒂卻直覺事實不簡單,對方應該是靠藏在口腔的一口氣來維持表面的平衡……很辛苦,這麼想着的斯卡蒂點點頭。下一秒卻是手上一空——哦,原來是歌蕾蒂娅後退了幾步。。。應該也是正常的吧,畢竟草類纖維持續掃過同一目标時,确實非常癢……
怎料,之後的歌蕾蒂娅嘴角突然向上勾起0.5個像素點,像是想透了什麼……看向斯卡蒂的目光也不似先前那麼銳利,更有幾分詭異的柔和——不明顯。但如果由對方來演繹,旁觀者發覺的難度就像是在一處平靜的湖泊上找到唯一的波瀾,簡單至極。
但斯卡蒂是真覺得她不知道,還是想更詳細地描述一遍。可核心解法根本,就不是介紹物品,是動機說明……還有,誰問她了?
而少女硬生生頂着這樣複雜的視線,顯然不适應。且怎麼看怎麼感覺歌蕾蒂娅的眼睛還有話要說:誰問你了?但因為對方的禮儀教養不允直接說出,所以就隻能透過唯一的心靈之窗眼睛,代為向斯卡蒂傳遞。
斯卡蒂想到了好辦法,她若有所思地垂顱,躲避
歌蕾蒂娅目光同時,仍不忘将手中的狗尾巴草追着逃離之人的鼻尖,繼續騷擾。“沒錯。我覺得這個看起來還不錯。所以帶了回來。”
上吧,狗尾巴草。使用撓癢。
由此,斯卡蒂成功反擊,卻也錯過歌蕾蒂娅閉眼短思的瞬間,那是因話題普遍不對付産生的懷疑。是心中疑惑被如此簡單,甚至可稱幼稚行為驟然打破之人才會攜有的質疑。
很快,歌蕾蒂娅收起無可奈何,又闆起臉。揪住斯卡蒂手中不安分的植株,讓人擡起頭,繼續冷聲,“好。那麼,這就是你将這等物品帶回的唯一理由?”
斯卡蒂順勢松手,把自己剛摘的狗尾巴草的所有權轉讓給歌蕾蒂娅。
“不。還想給您看看。”對方真摯地同歌蕾蒂娅補充。
″……″
哎,怪她,對方還想着摘過來給她看看怎麼玩,歌蕾蒂娅卻隻想着懷疑斯卡蒂。
綜上所述:此次分散彙合,斯卡蒂好,歌蕾蒂娅壞。
半晌無言。
歌蕾蒂娅輕觸人腕,歸還小草,囑咐斯卡蒂别用這東西亂掃,又重新恢複了平常的嚴肅神色。“……如此。我已知曉你的奇趣,做得好,斯卡蒂。既已彙和,你可先去歇息。”
″這就是可以了,你去玩吧。″的信号。
聽懂掌聲。
斯卡蒂果真去一旁掰弄草莖,歌蕾蒂娅趁此休遐間将線索分批輸進備忘錄内。
兩人各自做事,也就不再有同先前那般輕松打鬧的氛圍——這才是常态。打敲二十六鍵持續記錄,沉默者按下删除錯字後用餘光看向斯卡蒂……又在後者看過眼時搶先扭頭。
斯卡蒂并不知道歌蕾蒂娅在懷疑自己。
可不安遊離在身心的每一角,而挂束于高閣的圖畫沉默地環顧兩人,卻又在夜的洋流中休眠。
隻需要再試探一次就可以了,歌蕾蒂娅将手機放入衣兜。
……
……
……
可你又在害怕什麼呢?
歌蕾蒂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