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廣建兩手一攤,他也不知道。
“哎,本來金吾衛來了,我還想着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結果你這麼一通分析,我又得失眠了。”
“算了,不想了。我給你點好消息吧。”魯廣建轉而幫林小畫打氣,“今天老王拿着一串開元通寶,真的換回了十萬塊。”
“太好了。老王現在都要兼公司财務了哈。”
“還有一個開心的事,紅城打來了五十萬。”
“這麼大方?”
“你是不知道最近的新聞。在上一波快開發快周轉的房地産浪潮裡,紅城這種堅持品質的,不是被差點幹死嘛?”
“對呀,所以我不理解他們為什麼又這麼大方了。”
“這幾年房價連續下跌,庫存越來越高,韭菜越來越少,所以供求關系發生了巨大逆轉。”魯廣建有點幸災樂禍,“現在剩下的那些買房人,眼裡遍地是房子,可以輕松貨比三家。”
“這跟紅城什麼關系?”
“虧你還是搞商務的。你買東西可以挑挑揀揀的時候,你不挑品質最好的那個嗎?”
林小畫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現在房地産整體不行,但是紅城這種追求品質的,反而更火了?”
“對。所以紅城的宋總現在人都精神多了,給錢自然也大方了。”
“耶!我們的公司有救了。”林小畫認真地關照魯廣建,“現在商務隻能靠你了,抱緊紅城的大腿,跟着甲方爸爸一起飛!”
“你這也太露骨了。”魯廣建一臉嫌棄,“那你也抱緊中郎将的大腿,跟着金吾衛一起飛!”
林小畫氣得又要打人,魯廣建趕緊亮出一串金燦燦的東西:“再給你一個驚喜。”
林小畫定睛一看,這不是之前那串金開元通寶嗎?
“嘿嘿,之前我沒賣,隻是當了。現在有錢了我就贖回來了。”魯廣建神秘一笑,“我覺得這個比較重要,你遲早用得到。”
然後,他就把錢丢過屏幕,說了聲拜拜就下線了。
退回廂房裡的林小畫,想想這麼多年兩人默契的革命友誼,心中有那麼一絲絲感動。她把金币對着油燈,摩挲了半天才吹熄火苗,輾轉求眠。
就在林小畫迷迷糊糊的時候,一聲尖銳的雞叫劃破晨空,顯得非常刺耳。她艱難地爬起來,簡單洗漱出了門。
由于古人都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隻要天一亮,外面就已經熱鬧起來。早飯的香味更是飄得滿院子都是。老梁頭、醜奴兒以及衆多工匠,個個精神飽滿,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在他們的感染下,林小畫也不由得強打起精神。她可不能顯露頹相,那是會讓團隊洩氣的。但是唯一不受控制的,是她的右眼止不住地狂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災!
就這樣,林小畫忐忑不安的心,被藏在鬥志昂揚的外表裡。她強行掩蓋了自己焦慮的情緒,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帶着大家走向工地。
遠遠的,林小畫就看見了柏娘子,旁邊站着先到的韋弘機,但是卻沒有看到韋待價。
原來,柏娘子天蒙蒙亮就從庫房出發,押運物料車隊過來。所以,她早早就在工地候着了,身後是幾大車的木材,都用布料包得好好的。為了确保沒問題,她甚至不讓韋弘機看貨,堅持要等林娘子來。
柏娘子的給力,又給林小畫注入了信心。她和梁知棟交換了一下眼神。梁知棟高聲發令:“卸料!”
嘩-嘩-嘩……一陣陣掀布的聲音飛過,木材全部露了出來。
然而,衆人的熱情不但沒能繼續高漲,反而傻了眼——車上全部都是五尺長的木頭,一根兩丈的都沒有!
林小畫一陣眩暈。
按照之前的設計,連廊跨度長五丈,用三根兩丈長的木頭,刨去搭接的部分剛好可以搭出一個五丈長的梯形拱。可是現在木頭都隻有五尺長,得十幾根才能湊出五丈長。這麼碎的結構根本搭不起來!
柏娘子跟瘋了一樣,左看看,右摸摸,顯然對這情形毫無防備。
林小畫向梁知棟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這個技術狂能有什麼化解之法。可梁知棟的眼裡也滿是慌張,轉而看向了老梁頭。老梁頭也是一臉無耐,反而想在林小畫那裡找到一絲希望。
老楊搖了搖頭,歎氣道:“這沒法做了吧?”
“你們是改了方案嗎?”韋弘機表現得非常意外。
“沒有啊!”林小畫反過來質問韋弘機,“你們不是說庫裡都是兩丈的木頭嗎?”
韋弘機也不理解:“柏娘子,你們昨天是從庫房裡拿的嗎?”
“是從庫房裡拿的。林娘子,梁師兄,昨晚我親眼看到兩丈的木材裝車的。”柏娘子手足無措,聲音劇烈地顫抖,“我怕出問題,一車一車看過才讓他們包布捆好的。這……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還要問你怎麼回事呢!”突然一聲厲喝,剛才一直缺席的韋待價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