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生意談成了,作為掮客,你是不是該祝賀祝賀?”
小胡哥捋了捋胡須,故作深沉地點點頭:“嗯,有道理。”
“懂了不?”林小畫像訓孩子一樣,“這龍膏酒是你送的慶祝酒,與我無關。”
“我試試吧。”
“試什麼試?必須做到,一定要讓阿羅含喝酒喝個夠!”林小畫半命令地說道,“老梁頭跟你爹是很好的朋友,你要是把我賣了,我找你爹算賬!”
“哎喲,你這個朋友對人好兇。不過看在金币的份兒上,你說的都對!”小胡哥雖然油嘴滑舌,不過還是照着林小畫的要求做了。
在回雅間的路上,醜奴兒忍不住對林小畫說:“林娘子,你跟人打交道,真是每每都能拿捏人心啊!”
“哈哈,你小子開竅啦?”林小畫笑道。
“我,我是老實人。”
“老實人?老實人怎麼會得到天後的寵信?”林小畫越笑越不懷好意。
“你,你胡說什麼呀!”
林小畫一把将醜奴兒拉進雅間:“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反正,你要相信你自己是個很有潛力的人,絕不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木匠。”
說完,她就示意醜奴兒安靜,又開始專心貼着牆偷聽起來。
果然,小胡哥很快就拎着幾壇龍膏酒進了隔壁。他上來就祝賀兩位生意談成,自己先幹為敬。然後拉着韋待價一通捧,敬了一杯酒。接着又對着阿羅含一通吹,也敬了一杯酒。最後,他留下這幾壇上等龍膏佳釀,說自己盡地主之誼,務必要讓二位盡興,這才退出雅間。期間小胡哥信守承諾,果然沒有透露林小畫半點信息。
林小畫冷笑一聲,心想這不和現在高端酒店的大堂經理一樣麼?很多這種靠人脈維持長期客戶的大堂經理,都會去熟客的包間助個興的。
韋待價雖不耐煩,卻也沒了脾氣,隻好陪着阿羅含又喝了起來。
就這樣,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又過去了。林小畫探頭往街上看了好幾遍,可天都暗了,金吾衛還是沒有來。
就在這時,隔壁再次傳來了要結束的信号。韋待價說:“阿羅含,你這下喝夠了吧?”
“夠了夠了。”阿羅含終于不再貪婪,“多謝韋都料今日之大方。”
“不是我大方,是龍膏堂的掌櫃大方。”
“不,呃……我說的不是酒,呃……”阿羅含一邊打着嗝,一邊醉醺醺地說,“我指的是錢!你這次找我,出手太大方了,給貨還給錢!”
韋待價對于自己的秘密始終保持警惕,不願意多說:“你呀,這麼好的交易,還是在想東想西。你就賺你的錢好了,管這麼多幹嘛?”
“那是,那是,呃……”阿羅含笑道。
“你隻要把這批貨給我拉走,運得越遠越好,最好扔到西域去,我回頭還有重謝。”
“一定……呃……一定。”
“你喝得這麼醉,可别忘了正事兒。”韋待價叮囑道,“記得三日後跟着我的心腹去驗貨!”
林小畫聽不下去了,她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大頭兵真耽誤事兒,人要是跑了怎麼辦?”
林小畫急,醜奴兒也跟着急:“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把門堵了?”
“你堵得住?”林小畫嗤之以鼻,“而且,韋待價可是認得我倆的。我們要是露面了,可就打草驚蛇了。以他的智商,之前已經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如果發現自己暴露了,肯定馬上就會打上補丁。”
“那怎麼辦?”
“哎呀,我也不知道。”林小畫已經亂了方寸,她一邊再次開窗看向街道遠處,一邊嘴裡罵罵咧咧,“這該死的金吾衛,兩個時辰了,都夠他們跑個來回了,怎麼還不來?”
“是呀,那大頭兵未時就走了,可現在都酉時了,連個人影兒都沒見到。”
“酉時?”林小畫忽然想到了什麼,“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戌時?”
“對呀!”
“戌時開始,是不是就要宵禁了?”
“戌時就是一更天了,按例宵禁确實是從一更天開始。”醜奴兒說到“宵禁”兩個字,忽然靈光一閃,“我,我可能有個辦法!”
“你?”林小畫投來懷疑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