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中郎将讓大頭兵送來了好幾箱錢财。他雖然全程盯着工部,但是罰錢的事情沒争取下來。也許是出于内疚,他把洛虹橋的返點吐了一成,送來800貫錢。
不過這是杯水車薪,梁家這麼大一個班組,還是陷入了财務危機。
柏娘子現在的狀态,肯定沒法管錢了。梁知棟不擅長後勤,老梁頭又老了,所以他們都支持林小畫管錢。對于唐朝具體的事情如何操作,林小畫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醜奴兒常年跟着柏娘子,多多少少都會一點。于是兩人搭檔,把梁家的班子撐了起來。
面對危機,林小畫還是堅持之前的觀點——開源比節流更重要。
以如今以他們的境遇,接宮裡的工程比較難了,中郎将也隻能給一些小活。于是,林小畫于是又成了梁家班子的商務。她感歎自己怎麼這麼命苦,在現代到處給自己公司找活,穿越到唐朝了,又得給梁家班子到處找活。魯廣建嘲笑她就是幹商務的命。
一日,醜奴兒從市場上采買回來,興兜兜地舉着一張榜文,沖到了林小畫面前。她乍一看,是張造樓的求賢榜,再一細看,更是驚掉了下巴——這樓居然是如雷貫耳的滕王閣!
林小畫趕緊開了個班子會議,一起來研讀這篇榜文。
“這是洪州都督閻伯嶼征求能工巧匠的榜文啊!”老梁頭之前聽到點風聲,“據說這滕王閣本是滕王李元嬰造的,但是好像造得有問題,才二十幾年就開裂傾斜了。新來的洪州都督心氣兒很足,誓要再造一個更高的。”
“洪州離這裡很遠吧?”
“對,洪州離洛陽超過兩千裡,水路更是要四千裡。”老梁頭搖搖頭,“我是真沒想到閻都督的決心這麼大,居然為了找到最好的工匠,把求賢榜送到了洛陽。說不定連更遠的長安都有他的榜文。”
林小畫眼睛掃到結尾,頓時血脈噴張:“勝者賞金百兩,工費另算!”
梁知棟剛才也看到了,但是比較謹慎:"這賞金不容易拿的,約定三個月後洪州比拼方案。看這時間安排,估計半個大唐的巧匠都會去的。"
“怕什麼?”林小畫傲氣得很,“還沒開始就先怕,那不是長别人志氣麼?”
“對!我們造了洛虹橋,造了龍鳳連廊,哪個不是頂級難度?”醜奴兒跟林小畫混久了,也慢慢開始釋放天性了,“應該是别人怕我們吧?”
“說得好!”林小畫哈哈大笑,“應該是别人怕我們!”
老梁頭被他們的樂觀感染,也哈哈大笑起來。反倒是梁知棟,撓撓頭,笑得很尴尬。
林小畫也不是一味地頭腦發熱,她從另外一個方面分析道:“現在的情況你們都清楚,在洛陽天子腳下,我們是不可能接到像樣的活兒了。如果我們不去搏一把,隻會溫水煮青蛙,慢慢看着梁家班散掉而又無可奈何。”
“林娘子言之有理。”老梁頭深表贊同。
“所以這次滕王閣的重建,簡直是天賜良機。”林小畫鄭重地說,“但是這個機會也是稍縱即逝。外地本來就很難有大項目,即使有了大項目也很難找到洛陽來。”
“林娘子,我支持你!”醜奴兒積極表态。梁知棟也堅定地點點頭。
就這樣,在一片衆志成城的氣氛中,他們決定正式報名。
按照榜單的要求,他們需要在八月十五中秋節那日,去洛陽最火的谪仙樓下帖子。這麼算下來,他們還有幾天可以準備準備。
當晚,林小畫第一時間就跟魯廣建提起了這個好消息。
魯廣建覺得很有趣:“想不到林總你居然跑到唐朝去投标了,哈哈,太不可思議了。”
“也不知道這唐朝的投标怎麼個玩法。”
“按照現代人的經驗,無非就是商務标和技術标,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也對,不管是唐朝人還是現代人,甲方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用最少的錢得到最好的東西。所以無論什麼花樣,本質上都是商務标比誰造價低,技術标比誰方案好。”
“是的。”魯廣建點點頭,“這商務标我幫不了你,一是我本身就不怎麼懂商務,二是唐朝木建築的造價我實在不了解。我估計這方面你也夠嗆,現代的造價跟古代差别太大了。你得和老梁頭好好商量商量。”
“嗯,這事兒看來我還是想樂觀了。”
“至于技術标,我早替你想好了。”
“哦?你這麼胸有成竹?難道魯班祖師爺又找你附體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魯廣建白了林小畫一眼:“你别忘了,老梁頭已經介紹了這次重造滕王閣的背景。從洪州都督閻伯嶼放出的風來看,方案主要就是比高度。”
“言之有理。”林小畫點點頭,“然後呢?你有信心幫我們造多高?”
“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問題。”魯廣建神秘地一笑,“我有現成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