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瞿遊加入是很明智的決定,他加入後,暗衛的死亡數量大大減少,黑鷹甚至沒有減員一人。
師南絮松了一口氣,瞿遊進雨裡後,她就來到了二樓,二樓靠窗這個位置能看到樂阮彈琴也能看到外面的場景。
雖然雨大的時候,她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但足夠讓自己心安了。
雨勢漸弱,琴聲也接近尾聲了。
師南絮問:“這是最後一波人了吧?”
師八出現在他身後,“是的,小姐,今日趕來的全都攔住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們打掃戰場後,清點一下死了多少人,我們的兄弟屍體都要好好收起來。”
師八:“小姐放心。”
“接下來……”師南絮低聲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樂音坊的祭司選拔結束了,雨夜的鋒芒也結束了。
師南絮回到一樓的時候,參加選拔的人排成一排,而樂阮在最前頭。
師南絮坐下來,“這是?”
見她回來,李烨臣立刻坐到瞿遊的位置上,“樂定音落選了,隻有樂阮拔得頭籌啊。”
師南絮詫異,樂南音那首歌,她至今還有印象,戳人心扉啊。這都沒有過?
她朝樂定音看過去,果然見她失落地站在那兒,神色有些不堪。
“樂阮,今吾賜爾祭司之儀,扶我樂巫神靈之祀,今後,當嚴守清規戒律,專心侍奉樂神,當為爾今後終身之責。”
樂海樓緩步走到樂阮前面。
樂阮當即挺直腰闆,雙腿跪下,拱手,“為樂神,為祀主,樂阮死而後已,謹記在心!”
在樂巫族見過一次的大祭司,手捧銀盤,身批月白色祭司披風,恭敬走來。
銀盤裡疊着一件月白色祭祀服,一個充滿神秘色彩的面具。
樂海樓抖開披風,動作緩慢而細緻地為樂阮披上,細心地綁好衣領帶子,一一撫平順褶皺。
“你長大了,以後樂巫族的未來,你要擔起來一大半。”
樂阮激動地臉都憋紅了,“是!我會的。”
樂海樓眼神卻有些微哀傷,“好。”
他拿起那神秘的面具,在手中撫摸了片刻,也可能是在猶豫。
場中人人都緊盯着他的動作,特别是樂巫族人,師南絮離得很遠都能感受到那種緊張、詭異的緊迫感。
沒有中選的幾個人站在下面,面目有些微猙獰,直勾勾盯着那個面具。
怎麼回事?師南絮察覺到了危險,她看向其他人,李烨臣也被吓到了,他倒抽了口涼氣,滑溜的溜到了瞿善文身後。
見師南絮看他,還慫慫一笑。
童枭也有些吃驚,但想到樂阮還在又鎮定下來。
最自然的是瞿善戈和瞿善文,他們甚至仿佛還在聽曲一樣。
萬衆矚目中,樂海樓動了,他把面具立起來,動作緩慢而神聖,輕輕給樂阮戴上,按穩。
這一瞬間,剛才流露出的所有觊觎、緊迫、眼紅還有敬畏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隻剩下敬畏。
樂海樓攤開手,宣布,“繼任儀式完畢,從今天開始,樂阮正式成為第二位大祭司,主管祭司堂。”
樂阮跪下,“樂阮領命。”
樂巫族人全部站起來,統一行禮,“見過樂阮大祭司,大祭司永福永昌!”
樂海樓目光所及,是廳内所有的樂巫族人,他任由風拂面,“原本今日吾是要選出兩位長老,兩位祭司。很遺憾,隻有樂阮達到吾之所需……”
樂巫族人人低下頭不敢直視他。
“康莊大道,猶未晚矣。”樂海樓突然轉了話題,“樂巫族自今日起,遷出族地,族地由年老者居,為退隐之地。天音門作為我族正式宗門,樂音坊及所屬為天音門附屬,主力居天音,次之居樂音,爾等自由選擇。”
“天音門門主樂阮,副門主樂定音,大長老任門内長老,主慎刑。其餘由這三人安排。”
“樂音坊照舊。”
……
樂巫族正在一步步走向正軌,安置妥當,師南絮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特别是樂阮帶着的面具。
那個面具……好像,她好像見過。
師南絮視線緊盯着樂阮,他剛好側了一下身,那面具的全貌被她看了個正着。
濃密的叢林,蔚藍的青空,還有那神秘的面具,在師南絮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這是什麼?
正當師南絮焦慮時,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猝不及防吓一跳!
“怎麼的了?!”剛浴血奮戰回來的瞿遊被她吓一跳,拍一下吓成這樣?臉色都白了。
師南絮見是他放松下來,喘了兩口氣,“你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瞿遊:“當然沒有。”
師南絮松了口氣,把手帕遞給他,“那就好,擦擦汗,多虧有你。”
“小事一樁,”瞿遊接過手帕時摸到她手,眉頭一皺,“你手怎麼這麼冰?”
瞿遊把她另一隻手也抓過來,頓時感到她兩手冰涼一片,“怎麼回事?嗯?你在擔心外面嗎?放心,已經都擺平了。”
師南絮搖頭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