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

皇帝眯眼，“繼續說。”

厲集低下頭，一五一十說出來。

當時他和友人酒過三巡，友人卻突然提到師子瑜，還稱好生羨慕他。

厲集當時呵呵一笑，“廢話，誰不羨慕一軍破萬關，玉樹臨風，家世好文武雙全的師子瑜？”

友人卻說：“诶，你朋友我是真膚淺的人嗎？”

厲集：“你不是？”

友人笑：“當然不是，我是比你想象中更膚淺的人！”

厲集大笑。

友人也笑，笑完才說，“我這輩子就愛錢，能讓我羨慕的，就這俗物，我羨慕師子瑜也是羨慕他的錢！”

厲集不解，“師子瑜有錢馬上因為有個尚書爹，還有個經營皇商的妹妹，這有錢是當然的，不過也有錢不到哪裡去吧，他妹妹的生意是經過陛下和皇後娘娘過目的，說到底也就是個中間人。”

“此言差矣！”友人啧啧擺手，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後才敢湊近了小聲說，“師子瑜在偷偷喝洛離國通商！”

嘭！！！

皇帝暴怒出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師子瑜私底下和洛離國通商？！”

朝廷法律嚴令五品以上官員不得經商，更别說師子瑜是破軍大将軍，是正二品的官職！

再者，他身為守邊的大将軍，如果真的和洛離國通商，這相當于叛國啊！

“陛下息怒，這隻是臣友人的一面之詞，其中有誤會也說不定。”厲集連忙解釋。

他接着往下說，他聽到友人這話的時候一把捂住他嘴，小聲責備道，“胡說八道，官員經商可是大罪，師将軍又不缺錢，他怎麼可能放着好好的正二品大将軍不當，跑去經商！”

厲集用力的連捂帶掐讓友人恢複了一些神智，他撓撓頭呵呵一笑，“你這麼說也是，人家背景這麼強大，怎麼會少錢用？”

厲集無奈，“你這話在我這說說就算了，可别喝醉了跑外面亂說，到時候出事了可别找我保你！”

“好好，我保證在外面不亂說，我也不傻不是？！”友人連連保證才讓厲集臉色好過些，兩人又喝了幾杯。

友人憋了許久，最後又開口了，“不過我說都說了，就跟你說說沒問題吧？”

厲集：“什麼？”

“我是真覺得他在經商啊，或者說交易更恰當？”友人腦袋都暈乎乎的了，但還是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他拿着東西去了落離，回來的時候也拉着東西！”

“還有一次，我見過他給一個洛離國的官，應該是大官，給那大官錢！兩人有說有笑的呢！”

友人拉着厲集低聲說着，完全沒看到厲集震驚的神色，自顧自說，“那酒館可神秘了，我想進去都不讓，人家說不讓外族人進，我明明都看到師子瑜進去了！”

這時，厲集才終于正色看向友人，可惜友人說要了酒意也湧上來了，人已經人事不省了。

“臣回來後左思右想，覺得可大可小，萬一是誤會，鬧大了可收不了場！”厲集低着頭，繼續訴說着，“于是臣便想着等師将軍回來，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帝面色已經黑透了。但更糟糕的還在後面。

厲集說：“然而，臣在容西城等了兩天，師将軍都沒有回來，臣等不及那麼久，便留下人在容西城等着，誰知……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師将軍都沒有回過容西城，臣實在擔憂出事，便聯系了林大人，林大人一聽就……”

厲集的話說完，三司三位大人面色複雜，這越是審，越是就大問題啊。

幾人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這不是他們能決斷的，于是皆默契的默不作聲。

他們裝死，陳祖安和李潭兩人本就是榮譽職位，更是不敢出聲。

“這麼巧，你怎麼就想到去見友人呢？”皇帝眼神微眯，讓他看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厲集猜不透隻得老實回答，“也是湊巧，友人在那之前就給臣來信約臣一聚，臣一直不得空，就那日為了送内子回鄉才休沐，去找他也是臨時起意的。”

“既然你發現子瑜有問題，為什麼不直接報朕，反而去找林志華？”皇帝不聲不響的炸他的漏洞。

厲集回：“回陛下，此事畢竟是臣友人一面之詞，沒有什麼證據，但這若是真的，關乎國家社稷，臣不敢不報。

臣與林大人不算熟悉，但也見過幾次，加上林大人是都察院的，臣便想着報給林大人知道，他也好增派人手為陛下分憂。”

皇帝轉向公孫陳，“公孫愛卿，此事你可知？”

公孫陳心裡一咯噔，林志華是他下屬，陛下這話，他要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