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不報,是大罪。
不知情,那便是他公孫陳無能,禦下不嚴。
“……回陛下,此事臣也是今早方知,林志華才能出衆,這幾年辦的樁樁答案都處理的很完美,他發現的問題,臣想應當不是無的放矢。”公孫陳決定保持中立,畢竟誰也拿不準陛下的态度,他隻要确定把自己摘出來就行。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林志華能力足夠挑大梁了,他作得死跟公孫陳毫無關系。
皇帝意味不明地冷哼一聲。
公孫陳連忙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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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南絮恢複意識的時候,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到不可思議的疼痛遍布全身,刺骨的錐心之痛如芒在背。
“嗯……”
師南絮難受得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床上,目之所及的房間相當陌生。
“小姐,你醒了!”小朱歡喜地跑過來,跪坐在床邊,滿臉擔憂:“身體怎麼樣?痛嗎?”
怎會不同?師南絮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得罪,平日針戳到都得痛半天,但她卻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沒事,這是哪?”
“這是皇船上,隔壁是老爺房間。”小朱見到她虛弱的樣子,心痛的眼淚哇哇流,“小姐你怎麼這麼傻啊,50大闆啊,你也不跟陛下求求饒,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怎麼也不幫着說兩句話啊……”
師南絮好笑的搖頭,“他們已經盡力了。”皇後被拉了回去,太子……估計都不知道這事呢。
小朱忍不住心生埋怨,小姐這麼拼命是為了誰啊!
師南絮不知道她的内心想法,如果知道肯定會告訴小朱,她受這個罪,不是為了皇後和太子,是為了她自己。
師南絮拍拍小朱哭得顫抖不已的手,“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
小朱扁嘴,忍着哭意,“還關心外面,關心關心自己的身體吧!你後背傷得好重,若不是之前找了呂老爺子回來,小姐說不定都……”
師南絮臉色微微一變,卻不是為了自己,“呂老爺子來了?!難怪暴露身份了?這事不能把江湖人扯進來……”
“沒有沒有!呂老爺子是悄悄來的,沒人發現。”小朱趕緊解釋,見她立刻松了口氣的模樣,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拿她沒辦法。
這時,師白書進來了,“絮兒醒了?”
他快步走來,小朱讓開了位置給他,他滿臉心痛,“你這孩子,真是倔強……”
師南絮青白的臉色綻放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爹爹,好久不見。”
師白書擡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彈,“傻瓜。”
彈完,他又細心地把她額前的碎發捋順,“這大半年辛苦你了。”
師白書給她講述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厲集進京了,帶來了你哥私通洛離的證據,人證曹楊去查證了,物證也交由章甯去查了。
陛下親自審理你哥哥的案子,厲集被禦前侍衛單獨看管起來了,仇功已經快馬加鞭去帶你哥哥回來了。”
“呵,”師南絮半邊臉陷入了柔軟的枕頭裡,不鹹不淡的說:“所以,我們這是要等死了?”
師白書老狐狸般一樂,“那不至于,絮兒都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了,不成功也得讓他們陪葬啊。”
師南絮小狐狸一笑,“那這麼說,陛下是時候來試探我了。”
師白書眉眼一彎,“不然你怎麼是我女兒呢!”這聰明的腦子都是他遺傳的啊!
師白書欣慰完自己女兒,又歎了口氣,“你哥怎麼就沒像你,遺傳為父這聰敏的腦子呢?”
“哥哥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太好!”提到師子瑜,師南絮深有同感。
她不禁擔憂,“小朱,瞿遊那邊來消息了嗎?哥哥有沒有下落?”
小朱默默搖頭。
“臭小子,總是掉鍊子、不靠譜!”嘴上這麼說,師白書眼神卻帶着一絲擔憂。
師子瑜這事,着實太出乎父女兩計劃之外了。
當晚,陳思來了,他來師南絮病不意外,她早就預料到皇帝定然會再試探她。
但讓師南絮沒預料到的是,陳思并不是來宣她去面聖的。
陳思拱手:“師小姐,您這傷如何了?陛下也是沒辦法,打完您,回到内室,陛下可心疼了,但皇子犯法都得與庶民同罪不是?”
師南絮連連搖頭,“臣女沒事,公公不必在意,臣女知道自己有罪,所以甘願受罰,請陳公公替臣女謝過陛下關懷。”
陳思見她态度誠懇,也終于露出笑容來,“師小姐,陛下遣奴過來,是想請小姐過去看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絕食快兩天啦!陛下着實擔心得緊,娘娘又怎麼勸都不肯聽……
陛下也知道小姐剛受了刑,坐不得走不得,這不,陛下命奴帶來了驕攆,過去路上就能松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