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這話您也說的出口!”師白書頓時惱怒,“我女兒才受了50大闆,你還要擡着她到處走?!驕攆再好,她傷在背後,動一動就是錐心的痛啊!”
陳思無奈,“師大人,陛下口谕,您沖奴才喊也沒用啊。”
“我要見陛下。”師白書頓時就要出去,卻被陳思伸手一攔。
“哎喲,師大人,您莫不是忘了,您可是在陛下跟前下了軍令狀的,師将軍一案水落石出之前,您可不能離開房間一步啊。”
師白書不可思議瞪着他,氣勢強到陳思不敢與之對視。
“爹爹,姨母絕食女兒實在擔憂,去看看也無妨的。”師南絮适實出口。
師白書滿臉不贊同,“你這傷口好不容易止血了,這萬一拉到扯到壓到,發炎了可如何是好!!”
師南絮虛弱喘了口氣,“勞煩公公多備幾床軟墊或者被子鋪在驕攆上,女兒坐着背後注意着,應無礙的。”
有了師南絮這台階一遞,陳思立刻順着就下了,“這容易,奴這便差人去拿來。”
師白書一向是拗不過他女兒的,最後再三細細檢查好鋪滿了軟被的驕攆,才擔憂的和小朱一起把師南絮扶起來……
嘶。
坐下來那一刻,師南絮在心裡暗暗抽口氣,鄰近腰間的傷口還是拉到的。
她整條手臂搭扶着驕攆,用以受力穩住身形……
師南絮四個太監擡着走了,陳思在邊上不緊不慢的吩咐慢點、輕點、穩點……
即便如此,師白書獨留在房間裡,手指都掐得泛青,眼神波濤洶湧,像暴風雨來臨前那黑壓壓的天空。
“好樣的啊,秦長稽。”
秦長稽,大賢皇帝的本名。
皇帝沒有撒謊,師南絮到的時候才發現,皇後臉色慘白,侍候的丫鬟都在勸她吃東西,皇後毫不理睬,隻是無動于衷的坐着。
師南絮忍不住心裡一酸,堂堂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的皇後啊,反抗丈夫竟然是靠絕食。
“姨母。”
白輕卿起初還以為出現錯覺了,直到師南絮喚第二聲,她才猛然擡頭,大驚失色,“絮兒!?不是,絮兒你怎麼能來!”
師南絮就這樣直挺挺坐在驕攆上,驕攆擡着她徑直進了皇後的寝宮!
師南絮伸手讓太監扶她下來,陳思幾乎在她手剛擡起就接上了,他小心翼翼把人攙扶下來。
這時白輕卿已經快步走近了,“還不扶着些!”
被她斥責,宮女這才回神,連忙上前接替了陳思的位置。
好一番折騰,師南絮終于安穩坐下時,她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了。
白輕卿見着她慘白的小臉,沒忍住悲從中來,“我可憐的孩子,陛下是真狠心,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啊,說打就打,若不是他起了讓你嫁給秦安的心思,你又怎會假死脫身?!”
白輕卿與秦長稽當年是自由戀愛,後又不顧白無垢反對硬是要嫁給秦長稽,兩人感情深厚。
所以,師南絮父女兩的計劃她是不知情的。
但她一直是養在嬌閣裡的名貴牡丹,重情重義,這會兒已經自己給師南絮假死找好了理由。
“有姨母心疼絮兒,絮兒就不痛了。”師南絮嬌嬌軟軟的笑。
“你也真是,受了傷還往本宮這跑什麼?你是真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啊!”關心完,白輕卿又忍不住責備。
“還有假死也是,你若是真想脫身,也提前跟本宮說一聲,害得本宮好一陣傷心。”
“聽說姨母絕食,絮兒哪裡還坐得住?絮兒自知有錯,所以陛下罰是應當的,隻是姨母你怎麼就絕食了呢,這不是讓絮兒罪孽更深重?”師南絮好言好語的說。
聽到絕食,白輕卿頓時冷臉,“我說你怎麼過來,定是陛下派人要你過來的是不是?”
師南絮剛張嘴,白輕卿就打斷了她,“你不說本宮也知道,這事與你無關,你不用理會此事。”
“可是姨母不吃東西,絮兒心裡就難受得緊,不如姨母陪絮兒吃點吧?”
師南絮懇切的望着白輕卿。
白輕卿最受不了師南絮這眼神了,這丫頭從小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因為師南絮她一直想再生個女兒,卻……
“姨母——”師南絮撒嬌。
白輕卿松口了,“好,隻是本宮有一個條件,你答應了本宮就陪你用膳。”
師南絮一頓,笑應了,“好,姨母的話,絮兒豈有不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