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曹楊被這強詞奪理的話氣到了,曹楊也是寒門出身,還是從小兵一步步爬上來的,最懂平凡百姓的艱辛。
最看不慣的也是這章甯,因為章甯查案最喜歡用刑,要麼嚴刑逼供,要麼威逼利誘,偏偏他每次都能查出真相,曹楊看不慣他,卻奈何他不得。
“好了好了,”公孫陳夾在中間,隻得做和事佬,“如此看來,大緻情況在後天就能揭曉大半了,等仇功統領帶回來師将軍,也就水落石出了。”
章甯冷笑,“若有這麼順利就好了。”
身處朝堂正中央,他隻是中立,但不代表是傻子,陛下高齡,太子和二皇子之争日益明顯,他們三人踏進這渾水,後果可難預料。
曹楊和公孫陳對視了一眼,皆歎氣,但沒有多說什麼。
今日若隻有曹楊在,或許章甯和他還會多說兩句,因為兩人雖不合,但都是中立派,隻忠君不忠人。
公孫陳卻不同,這厮是個牆頭草,風吹哪,他便在哪。章甯和曹楊自然不會與他多說。
公孫陳:“不瞞各位,這個林志華是本官下屬,理性避嫌,接下來他後續的調查……”
章甯和曹楊對視了一眼,章甯說:“本官來吧。”
曹楊:“那便有勞章大人了。”
三司各自分查,每日查得具報予皇帝。晚間皇帝聽了他們三人的所得,一揮手便讓他們退下了。
皇帝沉思片刻,突然問:“陳思,孟慶你們說,師府真的想謀逆嗎?”
兩人一震,這話如何法?誰敢答?
孟慶敢,他直言,“奴不知,若反便滅。”
“呵呵,你啊你,”孟慶的直言不諱甚得皇帝意,“可惜啊,如今的師府,可不是說滅就能滅的。”
這話讓陳思心裡一跳,他思慮片刻,笑言,“奴倒覺得要推翻師府,現今倒是個好機會。”
皇帝:“哦?”
陳思:“奴鬥膽胡說兩句,說得不對,陛下可莫怪。”
皇帝擺手:“直說便是。”
“師府現今正逢危急存亡之際,師南絮手中的生意敗了,她又不願嫁皇家,還一直隻想跑江湖,師府聯姻無望。”
孟慶點頭,“有理。”
皇帝聽得此話卻一歎,“我皇家兩個男兒,她卻一個都看不上。”
皇後與師南絮談話後,在皇後寝室内出來那一抹明黃色,正是皇帝本人。
兩人談話時,正如師南絮預料的那般,皇帝就侯在皇後寝室裡,陳思侯在一邊。
所以兩人這般清楚,師南絮的不嫁皇家不嫁京城之言。
孟慶卻說:“若師白書讓她嫁,她又能如何?!”
陳思一歎:“是啊,這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到底呀,是師大人也不同意罷?”
孟慶:“怎麼不同意?能嫁入皇家那是她畢生最大的福氣!”
陳思嘴角抽搐,那你得看是誰啊。
皇帝臉色莫名,他喝了口茶,“陳思你繼續說。”
“是。”
陳思:“其二,師子瑜被告謀逆叛國,這真假不說,但若要推翻師府,這豈不是個最佳的理由?”
他說完悄悄瞧了陛下一眼,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再補充道:“這其三,正逢師大人為擔保師将軍自封于艙内,又是南巡之際,事有緊急,從急處理也不無不可。”
皇帝輕輕敲擊桌案,似在思考此法的可行之處。
孟慶卻是眼前一亮,“可!”
“就是……”
皇帝看向陳思,“就是如何?”
陳思遲疑道:“若師府倒了,太子殿下那邊……或損失慘重?”
皇帝并不意外陳思這話,“連你都明白的道理,朕又怎會不懂?”
陳思當即陪笑道,“陛下英明,奴班門弄斧了。”
“師愛卿是太子師,為太子鋪墊了多年,培養了衆多能臣幹将,他這一倒下,太子黨必人人自危,牆倒猕猴散,若連太子師都得到這個下場,誰還敢為太子效力?”
唇亡齒寒的道理,誰不懂呢?
皇帝冷笑,“你倒是提醒朕了,師子瑜是否謀逆不說,這背後謀劃之人,必定是另有其人。”
“他倒是心大!”
這個他是誰,不必多說,這人陳思和孟慶也不敢再多接話了。
“人老啦,”皇帝冷笑,“把祚兒安排的明明白白,卻忘了安兒。”
陳思低下頭,掩蓋住眼裡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