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瞿遊甩了甩血迹斑駁的黑刀。
白發老者笑了笑,眼裡滿是對他的欣賞,“真羨慕啊,老子翻山越嶺,千辛萬苦才找到那麼一個根骨奇佳的好徒兒,他倒好,輕輕松松就得了這麼一個天資更好的後輩,還是自己的血脈。”
白發老者眼裡遍布了血絲,“真羨慕啊。”
同樣四個字,一前一後說出來,那語态卻完全是兩個狀态。
瞿遊警戒地伏低了身子,腦子如暴風襲卷,難道……
“莫不是……白發翁前輩?”
白發翁又露出和藹的笑容來,“呵呵,看來還認得老夫呢。”
瞿遊抱拳一拱手,“自然,聽祖父常說起,前輩是他這輩子最強勁的對手,祖父一直念叨着什麼時候能再交上手。”
“哈哈哈哈……”白發翁大笑,“你個小輩,嘴還挺能說。”
“老夫還挺中意你的,”白發翁聲音低下來,“可惜啊,有人不讓你走。”
他一揮手,洛離國的官兵排排出現。
瞿遊臉色一沉,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後知後覺想起來,白發翁還有一個身份,他不止是落離第一勇士,還是洛離國的親王——赫連鳳無。
赫連正是洛離的皇姓。
瞿遊後退了兩步,低聲跟小虎說,“抓緊了。”
小虎緊緊抓住他衣服。
瞿遊甩開風,握緊黑刀,眼睛飄向左右後三方,除了前方的白發翁位置,要找個薄弱點一鼓作氣先沖出去才行。
就是那!
瞿遊眼珠子定格在後右側某處。
白發翁勾唇,得,是個聰明的小鬼。
他的身影驟然極近,瞬間閃現在瞿遊前面,“難怪你能和阿朗打個平手,阿朗在就好了,你們兩打,才不算老夫欺負年輕人啊。”
瞿遊握緊刀,嘲諷,“真不想欺負年輕人,就不該來。”
白發翁:“老夫也沒辦法,這樣,你把這小崽子放下,看在老朋友面上,你随意。”
小虎一聽就把瞿遊衣服抓得更緊了,瞿遊反手拍拍他腦袋,讓他安心。
“一個小屁孩,值得堂堂洛離國第一勇士堂堂親王,親自出手?”
“這小屁孩犯什麼事了?總不會是你失蹤多年的兒子吧。”
這話一出,上到白發翁,下至小虎,表情都宛如吃了某種東西一樣,表情難看。
白發翁臉皮抽搐,“小輩,别惹火老夫,後果你承擔不起。”
瞿遊一攤手,“那前輩這是為何,我不過帶個小孩走親自來不說,還帶上這麼多兵馬。”
“不過帶個小孩?”白發翁意味不明的重複了遍,随即冷笑,“這小崽子是我落離便是我洛離國人。”
瞿遊:“這有何妨?哪國人都不要緊,我隻是見他根骨不錯,想收他做弟子,比起在酒館賣酒,跟着我可不一樣了,人小孩也同意了。”
“倒是您,這動作大的,還以為我偷了您的王子王孫呢。”
白發翁赫連鳳無一生執着于武學一道,終生無子,就連林朗也是遍尋多年收養的。
瞿遊這是妥妥的往他心裡插刀啊。
白發翁眯起眼看他,判斷他話裡的真實性,“……把這小孩帶來給老夫摸摸根骨。”
“否則……”
他伸手,身上一代宗師的魄力散開,壓得瞿遊運起了全身沒力抵抗。
“自然可以,隻是希望前輩莫看這小孩根骨好,與小輩搶人才是。”
瞿遊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摸這小鬼,但打不過的情況下,給他摸一下也可以。
他剛上前一步,後背就傳來了異樣的痛感。他腳步一頓,因為背後的小孩在拼命掐他肉。
還挺痛。
瞿遊詫異轉頭,“小鬼你作甚?”
小虎要被他蠢哭了,手上力道越發重。
瞿遊蹙眉,看來這小鬼有什麼事瞞着,是不能讓洛離國抓到的大事?
然而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化解?前有狼後有虎,左右更是被重重包圍。
瞿遊頓時進退兩難。他真的是後悔了,早知道就不多管着小屁孩的閑事了!
師子瑜還等着他去救呢!
事情起因還要回到一天前,瞿遊照舊在鬥勇賽溜達,悄然潛入内部,心想着會不會師子瑜是被扣押了。
但一無所獲。他又回到鬥勇賽場,這裡依舊人滿為患,他靠在牆上盯着每個人路人,期間還有熟面孔小虎經過。
昌餘山部落他已經查得很徹底了,某些人家的暗窖他都悄然去過了。
他看了眼天空,沒有信号來,那說明他們也沒找到人。
“哥哥。”
瞿遊回神,是小虎,他端着最後一杯酒跑過來。
瞿遊:“小鬼啊。”
小虎遞給他酒,“請你喝。”
瞿遊笑了下,“這麼大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