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厲大人的認罪書。”

章甯呈上來的認罪書，血紅一片。

這是血書。

章甯：“臣确認過厲大人手指的傷口，比對過後，這血書确實乃厲大人親手所書。”

皇帝對他招招手，章甯立刻把血書端上來，他拿起來看，不過兩眼随手便扔了，“狗屁！”

章甯低下頭，視線跟着落在血書上，那上面明明白白寫着，是厲集誣陷師子瑜，他根本沒有看到師子瑜進洛離，他那朋友也是編造的假話，請陛下降罪他一人就好等。

“把朕當傻子不成。”皇帝冷笑，“章甯繼續說，還有什麼線索。”

“是。”章甯拱手，“帶照顧厲大人的宮女上來。”

宮女被押進來，她哆嗦着趕緊解釋，“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大人今日就接待了章大人，章大人走後他就自個兒看書，沒一會兒大人就吩咐奴婢在門外侯着，沒有傳喚不準進去。還吩咐不用午飯。”

“奴婢一直都是遵照吩咐做事的呀。奴婢是真不知道大人怎麼就上吊了……”

章甯：“你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

那宮女遲疑了一會兒，“……不是，除了中午下去吃飯那一會兒，我問過大人了才走的。”

章甯拍掌，差役又押了兩人進來，這是侯在厲集房門口的兩個禦前侍衛。

兩人跪在地上，“拜見皇上。”

章甯；“今日都有誰進過厲大人房間，分别是什麼時候？”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說：“回陛下、大人，今日厲大人隻有章大人一個客人，章大人早朝後過來待了一刻鐘，其他人……就這宮女了。”

他一指那個同樣跪在地上的宮女。

章甯蹙眉：“……這個宮女，進了幾次房間？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

兩人對視了一眼，回想了一下，“呃，早上服侍厲大人洗漱和用早飯……進了3-4次，後來她又帶章大人進了一次，章大人走後她又被喚進去一次。”

“然後就是……哦，中午送了次飯進去。”

章甯眼睛猛然下滑，瞪着那宮女，“你終于進去過，為何不說？”

宮女瘋狂搖頭，“冤枉啊陛下，章大人！奴婢說得都是真話，厲大人提前吩咐過奴婢不用送午膳，奴婢怎麼會送！奴婢吃完飯回來後根本沒有再進去，直到要傳晚膳的時候，奴婢才敲門，見大人沒回，才狀着答案。”

“胡說！你明明進去過，端着飯菜！”兩個侍衛當即争辯，“對了，你沒有把托盤端出來，找一下就知道了！那托盤一定還在屋内。”

宮女空口白牙，最可怕的是，章甯、公孫陳還有曹楊聽到他這話，轉過身邊去查找起來。

那宮女一點都不怕，“你們找就是！肯定沒有！”

“……有了！”公孫陳在室内找到了一個托盤，他端着拿出來。

宮女不可置信，“不可能！陛下，奴婢午間真的沒有進來過！”

“啊，奴婢有人作證的！奴婢和其他宮女是一起去吃飯的，後來休息了會兒也一直在一起！我們三三兩兩一起來當值，當時奴婢就直接站門口了！”

宮女連忙說，“公孫大人和章大人今日當值的靈兒姐姐和夢兒姐姐可以為奴婢作證。”

章甯聽聞此話走了出去，片刻後回來說：“她沒說謊。”

公孫陳猛得看向那兩個侍衛，“你們在說謊？！”

兩侍衛立刻求饒，“陛下，冤枉啊，當時真的是她進去了，我們當時真的看到了！”

章甯沉聲道：“看來，是有人冒充，臣立刻派人去查。”

皇帝颔首，他揮手讓屬下去查。

----------------

屋外嘈雜，師南絮在自己屋内靜坐着，良久，起身，倒了兩杯茶水。

她端起來，走到窗邊，看着雙月湖，輕聲道。

“一路走好，厲集。”

“你的夙願，我一定會為你完成。”

她右手把茶水舉起，一一倒下，“敬，英雄。”

随即，一口幹了左手的那杯。

“暴風雨來了。”

風雨交加的雙月湖，奢華的皇船上。

暴怒的皇帝，痛哭流涕的皇子。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朝臣。

還有臨窗觀雨的女子。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厲集死在了暴雨來臨前，在暴雨中，章甯和曹楊在皇帝的任命下，剝絲抽繭，層層下查。

一個接一個的大臣被打入牢獄，天子坐明堂，怒意沖天而起。

錦城為大理寺和刑部特設的牢獄内，慘叫和哀嚎持續不斷，錦城百姓連街都不敢上了。

到第二天一早，章甯和曹楊整裝待發，帶着手邊的奏折一步步踏入早朝行列中。

曹楊：“回禀陛下，臣與張章大人已查明，師将軍叛國乃誣陷，臣手下快馬加鞭趕到容西城和開江府，具查明，厲集妻子回鄉當日，厲集并沒有去過容西城，其友人稱當日并沒有見過他。

厲集妻子回鄉途中失蹤，臣懷疑遭遇綁架，目前正在搜尋中。”

章甯：“回禀陛下，厲集自溢一案，根據臣與曹大人的查詢，屬于畏罪自殺，從他編造謊言誣陷師将軍來看，他自知死罪難免，于是自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