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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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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自然便是連翹與戚白商。

隻不過這會兒她們都做了喬裝。

連翹提前用了藥,面顯紅腫,拿塊布巾蒙了半邊,露出的鼻子旁粘了三顆又大又黑的痦子,遠看活像個綠林好漢。

“莫怕。”

戚白商瞥過藏在人群裡見機行事的紫蘇,疏懶問:“雇來的婆婆什麼出身,效果出色。”

連翹紅着臉,不好意思道:“哭喪的。”

“……”戚白商隔着皂紗緩緩回頭:“?”

“這不是時間緊,來不及找戲班嘛,”連翹撓了下用藥後微微發癢的臉,“而且哭喪的,便宜。”

這頓時拿捏了戚白商。

她點頭:“不錯。”

兩人低聲讨論間,招月樓外圍觀已是裡三層外三層了。

就在老婦一聲哭嚎的間隙,樓裡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夾雜着尖銳的公鴨嗓:“還不叫那死老婆子閉嘴!”

隔着皂紗,戚白商就望見樓内跑出來一夥公子哥兒,為首的聲厲内荏,腳步虛浮,中氣不足——一看便是腎虛陽弱的模樣。

這副張牙舞爪的架勢,自然也是那個敗家子淩永安無疑了。

哭喪婆子見勢不好,也完成了雇主交代的任務,趁着人多,爬起身來就跑了。

“我還當什麼忠仆呢,就這點膽,”淩永安停住腳,上下一打量戴着帷帽的戚白商,嫌惡道,“你就是戚家那個鄉下來的,貌醜無鹽的大姑娘?”

連翹一聽就火冒三丈,演都不必了,撸着袖子就要上去理論:“你怎麼說話的!誰許你編排我家姑娘!”

“…我靠!”

冷不丁三個大紅底的黑痦子杵到眼前,見慣美嬌娘的淩永安吓了一跳,像活見了鬼,往後急退,踩着自己衣袍還險些跌了一跤。

等被身後玩伴随從扶住,他面黑如鍋底:“還真是賤仆随主,醜得非人!”

“你才是癞蛤——”

戚白商從方才那句就擡起的手,恰在此時,輕緩拉住了連翹。

主仆停住,對視了眼。

跟着,帷帽下便拂蕩出女子啜然欲泣的清音:“淩永安,我尚未過門,你怎可如此對我?”

“……”

女子清音如妙曲拂耳,撥得淩永安心弦一蕩。

隻是一看丫鬟那紅腫臉盤和三顆黑痦子,再一望帷帽女子袖下同樣泛紅腫脹的手,他頓時清醒了:“過門?想進平陽王府的門,下輩子吧!我絕不會娶你這等醜婦的!”

兩廂話鋒一交,樓外堆着的數不清的圍觀人群裡頓時起了熱鬧。

“淩永安?平陽王府那個纨绔子?”

“正是,招月樓可是他的第二個家,回得比王府都殷切……不過這個來尋他的又是何人啊?”

“你竟不知?這是慶國公府的大姑娘,淩家已經上門說了親,今日剛入京呢!”

“這大姑娘生得很醜嗎?”

“可不是,兄台今日剛來吧,淩永安為了此事,自晌午就開始耍酒瘋大鬧招月樓了。”

“聽說這姑娘還是養在鄉下田莊的,如今看,确是沒教養得很!也難怪還未出閣就來花樓裡尋未來夫婿了。”

“這得是多恨嫁啊?”

“可惜了慶國公府的婉兒姑娘名動京城,三姑娘戚妍容也是出水芙蓉,怎有這樣一個長姊……莫要被她墜了戚府姑娘的名聲才好。”

“可即便這大姑娘再醜,淩永安也不該如此辱罵啊!”

“鬧這般大,怕是明日前就要傳遍京城了。”

“可不是嘛……”

“都閉嘴!嚷嚷什麼!”

淩永安身後,惡仆兇聲将圍觀衆人向旁邊驅趕威吓。

四周稍靜了些,淩永安這才一理淩亂衣襟,嫌惡哼聲:“你要是識相,就早點滾回鄉下,免得不慎落了帷帽,望之令人,令人……啥來着?”

得了身後玩伴提醒,淩永安狠聲:“對,令人作嘔!!”

“公子當真不娶?”

“自然當真!我乃平陽王府二公子,一言既出八馬難追!”

淩永安冷哼了聲。

見場面足夠大,聲勢也鋪開了,戚白商輕拽了下連翹衣袖。

連翹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我家姑娘為了嫁給二公子,不遠千裡來到上京,怎能輕易回去?”

淩永安瞪大了眼:“你還想賴上我不成?!”

隔着帷帽,戚白商忍着沒笑,仍是哀戚道:“雖隻是口頭約定,但畢竟上京内對你我二人親事已有傳言,二公子若不對天發誓、再寫下絕契書,我是不會死心的。公子可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拿紙拿筆來!”

淩永安冷笑:“淩某今日在此立誓,在場諸位皆可當個見證——就算終生不娶、我淩永安也斷不會娶你這個無鹽無才又無德的村姑!”

話間,招月樓裡匆忙拿來了紙筆。

淩家随從還想勸,被淩永安踹了一腳,隻能彎腰作椅,給淩永安墊紙。

戚白商就在那片議論與嘲弄聲裡平靜站着,等她親自編排出演的這場戲收場。

而那數不清的視線中,正有一道,來自招月樓二樓。

招月樓東閣内。

謝清晏此刻憑窗而立,漆眸臨睨着樓外鬧景,衣袍淩風勝雪,神姿高徹。

雲侵月就在房中,拿折扇攔住了要近窗去看的戚世隐:“小不忍則亂大謀啊戚大人,你放心,有我們謝大人在,即便是看在令妹婉兒的份上,他也一定會……”

雲侵月感受到了來自窗前那道涼過霜雪的眼神。

他咳了聲,終于給戚世隐勸到隔壁去,這才走回謝清晏身旁,剛要解釋。

就見那人垂着眸,合上了指骨間托着的茶盞蓋碗,散澹輕慢地道了句:“她的聲音,有些耳熟。”

雲侵月一愣:“誰?”

“戚家大姑娘,戚白商。”

“……?”

雲侵月剛想追問,卻見謝清晏眼神向後一撩。想起了戚世隐還在屏風後,雲侵月隻得暫且按下不問了。

樓外。

那筆狗爬字收尾在落款處,淩永安直身,迫不及待四顧:“紅泥呢?紅泥呢!”

戚白商拈起一針,正要上前,忽聽身後招月樓二樓傳來破風之音。

熟悉得叫她後背一凜。

“砰!”

“嘩啦——”

和夜色林中殺機環伺時相同而又不同,這次淩空落來的,是一隻茶盞。

杯蓋砸落在淩永安的後腦勺上,茶水劈頭蓋臉灑了淩永安一身——

連帶着他手中那張洇開了墨迹的絕婚契書,也一并濕耷下來,顯然是作廢了。

“……誰!”淩永安被砸得一個匍匐,将家仆壓在了身下,等他在身遭笑聲裡爬起來,已是頭暈腦脹氣急敗壞,“誰砸的?!想死嗎?!信不信我帶人抄了你全族——”

在他望見了二樓臨窗那道身影時,話音戛然而止。

順着僵住的淩永安,戚白商回身,朝二樓望去。

隔着皂紗,那如清挺玉山的身影也模糊,叫她看不分明,隻聽得一道溫潤清和的嗓音蓋過滿街驚議:“此婚不可廢,不然,必損及平陽王府與慶國公府百年門楣。”

戚白商眉心蹙起,等着淩永安反駁,可她沒想到,淩永安竟像是啞巴了似的,方才的嚣張氣焰半分也無了。

她心覺不妙,正要開口。

“戚姑娘放心,此事由我為你做主。”

樓上那人清聲如玉,更勝絲竹之音——

“月内,我定代平陽王府親去戚家下聘。以長公主府之名,賀淩、戚兩家結親之喜。”

“…………”

戚白商默然數息,仰首望向二樓。

隔着皂紗,帷帽下女子清音帶顫,聽不出是感動還是旁的:

“敢問…閣下何人?”

而那片阒然裡,熙攘長街上終于有人回過神,難以置信地叫出那個響徹大胤的名諱——

“是定北侯,謝清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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