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一衆長老細看,易羽一掌便了過來。墨迹打亂,被吹得滿屋都是。琴尾一把抓住易羽的手道:“各位長老都看到了,别掙紮了。”
易羽道:“開什麼玩笑,這幅畫挂在這裡幾百年上面的字都沒被發現嗎?”
琴尾道:“如果你有心,就會知道這裡曾經挂的是一幅山水畫,而不是這幅花鳥圖。”
“那你呢,你不是也沒發現嗎?”
琴尾又道:“這幅畫應該是谷主病重時挂上的,那時候我根本無心過問。”
四周一時寂靜,原本力保易羽的長老們皆是沉默着,不知接下來如何是好。
易羽見狀,歇斯底裡吼道:“你們難道要因為這幅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畫将樞明谷交給他嗎?”
琴尾怒道:“那也比交給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好!趁我不願意樞明谷血流成河,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易羽心虛不敢多言,隻得環顧四周尋求支持。可在場長老竟都沉默不語。
他冷笑幾聲,赤紅着眼道:“沒有印章,沒有兵符,你拿什麼來當谷主?你名不正言不順,我為什麼要離開?七日之期未到,各憑本事吧。”
說罷,飛身沖出了主屋,火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長老們已見谷主遺言,卻也因不見印章和兵符而起了内亂,一時吵鬧不休。
琴尾問遊青碧:“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遊青碧看了一眼在場長老,等了片刻才大聲道:“我知道谷主将印章和兵符放在哪兒。但是,請各位長老諒解,我還需要琴尾與我交換一些事情。”
喧鬧之聲戛然而止。
琴尾一愣,随即一笑,回道:“我怎麼相信你?”
“我帶你去取。”遊青碧說罷,轉過身對江月蘅道:“我和琴尾去取印章兵符,請殿下和長老稍等片刻。”
說罷,遊青碧與琴尾一起離開主屋,朝瀑布禦風而去。
直到出了樞明谷入口,琴尾才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遊青碧悄悄給琴尾使了個眼色,落在了入口附近,指着一棵松樹道:“東西都藏在這裡的。”
琴尾見遊青碧站在原地不動,隻得自己上前。一靠近松樹,它的樹枝便扭曲起來,周身布滿了結界。
琴尾費力地打破結界,躍上樹枝。片刻之後,手握一物跳了下來。
遊青碧疾步上前:“找到了?”
琴尾和遊青碧四目相對,慢慢展開了手心。
霎時,一個身影縱躍而下,猛然刺向琴尾。琴尾眼疾,側身一閃,那身影在松樹上用力一蹬,借力折返再次沖向琴尾。
拳風呼嘯而出,拳頭大力朝琴尾而去,呼嘯而出的拳重鞭般打出殘影,易羽躲避不及,連連後退,琴尾手一松,印章和兵符落入易羽手中。
遊青碧立刻喊道:“琴尾,他殺了谷主!”
一躍而起的易羽在空中一個翻轉直奔遊青碧。
遊青碧被他一把扼住,卻怒目而視,直面易羽道:“你殺了我,冥主一定踏平你樞明谷。”
易羽緊扼着遊青碧的脖子,卻不敢下手。
遊青碧繼續道:“我都看到了,谷主是被你毒死的。”
“她本來就要死!”易羽惡狠狠回道:“她根本無視我,将谷中大小事情都交給這個家夥,還要将谷主之位留給他。憑什麼!”
琴尾眼梢微紅,盯着易羽道:“所以你就殺了自己親娘?”
“我沒有殺她!我隻是幫她解脫而已!”
說到這裡,易羽突然松手,直奔琴尾而去。他已然不顧遊青碧,隻想取了琴尾的命。
琴尾疾退入林中,易羽一路追去,被眼前一衆長老的怒意吓得立刻刹住,直直摔在了地上。
他慌忙爬起來,掏出懷中印章和兵符對一衆長老道:“谷主印章和兵符都在我手中……”
他的語氣混亂發虛,這時才發現手中舉着的居然是兩枚松果,臉上表情由膽戰變成了森寒陰冷,渾身殺氣四起,看向琴尾和遊青碧:“你們耍我。”
最為年長的長老手中權杖重重捶地,喝道:“将這個殺害谷主,狼心狗肺的東西拿下!”
一衆長老迎擊而上,易羽自知毫無勝算,甚至都沒有掙紮,赤紅陰森的眼眸直直瞪着琴尾,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花精将其捆綁之時,他猛然從嘴裡吐出一物。
“小心!”遊青碧伸手将琴尾推開。
同時,江月蘅一掌将易羽擊倒,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琴尾一把掀開遊青碧的衣袖,手臂上釘入了一枚種子,他神色大變,立刻施法,便見漫天的風雪席卷而來,紛紛覆在遊青碧身上。
遊青碧不明白一顆種子而已,琴尾何必大驚小怪,正笑着道:“我沒事兒。”
說話間,身體卻漸漸有了變化,如火燒一般的痛感席卷而來,覆蓋在她身上的冰雪瞬間化為了汽水。
遊青碧原本平和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緊攥着琴尾的手,想要減輕身上的痛苦。
江月蘅上前,臉上露出了焦灼之色:“她中的什麼毒?”
“焚花的種子所煉蝕骨煞。”琴尾繼續召喚冰雪,卻愈發吃力。
白衣長老道:“得幻香花才能制成解藥。”
江月蘅環顧四周,施法引了寒潭的水将遊青碧包圍,對琴尾道:“你去拿解藥!”
水落在遊青碧發燙的身上,頃刻之間就變成水汽。
遊青碧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燒穿了,忍不住痛苦地呻吟起來。
江月蘅一把将她抱起來,沖入瀑布之中。她緊緊抓着江月蘅的手,任由江月蘅脫下她的外衣,讓瀑布的水徑自沖刷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