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青碧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無力地看着江月蘅道:“殿下,現在怎麼辦才好?”
江月蘅看着外面不斷往來的火把,低聲道:“我也不知道。”
他們坐在柴房角落裡不敢再多說話,遊青碧和東甯彼此依偎着。
琅然和江月蘅竭力強忍着發作的藥效。
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又被打開了,幾個壯漢闖進來,一句話也不說,将他們拉着朝院子外走去。
東甯掙紮着嚷道:“你們想幹什麼?”
幾個人擡了桌椅和香爐擺放好,又放上了短短的半截蠟燭點上,将他們推到長桌面前。
張鶴興站在他們面前,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淡然。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江月蘅站在張鶴興面前問道。
這才聽張鶴興慢條斯理地道:“成親。”
“什麼?”遊青碧覺得不可思議。
張鶴興長長歎了口氣道:“我既救了你們,你們就該報答于我。”
東甯覺得匪夷所思,朝着四周掃視一圈,竟不見有半個正常的人,轉頭朝張鶴興問:“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張鶴興卻道:“在這個地方,沒有什麼值得笑的。這幾萬年的時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既然出不去了,那為了這個村子,就更應該有所作為。”
“你的有所作為就是讓我們成親?”
張鶴興點點頭,又頗有耐心解釋道:“準确來說,是為了子嗣。”
東甯覺得可笑極了:“子嗣?你們是生不出孩子了嗎?”
遊青碧搖了搖頭,看着張鶴興道:“因為這個村子的人,都是你的近親。”
琅然恍然大悟,看着四周各種各樣的人道:“難怪,難怪這個村子這麼多奇形怪狀的人。”
遊青碧問:“這就是姗姗口中的天譴,對吧?”
張鶴興端坐于他們面前,身上像壓着巨石一般沉重。
很久之後,緩緩他才開口道:“不錯,就是這個天譴讓我們已經有萬餘年沒有正常的孩子了。”
他似乎想讓遊青碧他們心甘情願地留下來,又道:“你們的命也是我救的,既然出不去了,那就送幾個健康的孩子給我們當是報恩吧。這個村子也能保護你們不受骷髅鬼的傷害。”
琅然道:“我們要是不呢?”
張鶴興笑了笑,不回答,反而對身後人道:“公子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
張鶴興看着遊青碧道:“這幾個裡面,我其實最喜歡你這個姑娘,勇敢,對冥主忠心,還有些聰明,配得上我的兒子。”
說話間,姗姗迅速已經領進來一個像是喝醉了般,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男人。
他一身深藍色長衫,襯得膚色有一種病态的白,眼神遊離無法聚焦,半張着嘴傻笑着。
遊青碧仔細一瞧,才發現這男人就是剛才藏在衣櫃裡的那個人。隻是此時被刮掉了滿臉的胡子,束發戴冠,又換了一身幹淨衣裳,站在姗姗面前,竟顯得稚氣未脫。
見到東甯和遊青碧,他嘿嘿傻笑着,跌跌撞撞就撲了過來。
琅然立刻吼道:“你離她們遠點兒!”
那聲音吓得對方立刻縮回了手,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
張鶴興也不生氣,接過一旁的人遞上前的藥瓶,從裡面取了兩顆藥丸,費力掰開東甯和遊青碧的嘴,各塞了一粒。
江月蘅強撐着自己的身體,厲聲道:“你給她們吃的什麼?”
張鶴興不回答。
很快,遊青碧和東甯來不及說什麼,身體就漸漸就軟了下來,意識模糊地躺在了地上。
張鶴興這才笑着對江月蘅和琅然道:“你們要是不想這兩個姑娘太痛苦,最好聽我的話。”
說完,又對身後人道:“給他們都換上衣服。”
四五個男女立刻上前給他們穿上婚服。
張鶴興的傻兒子和姗姗穿上了婚服,站在遊青碧和江月蘅身邊,另外一男一女也穿上了婚服,各自站在了東甯和琅然身邊。
張鶴興道:“今日這四對男女結為夫婦,我作為族長為他們祈福,願早日誕下麟兒。”
身後,衆人歡呼。
遊青碧無力地攤倒在張鶴興傻兒子懷中,見江月蘅突然站了起來,琅然擋在他面前,替他攔着沖上前的衆人。
他用盡了力氣奪下一把刀,在刺向張鶴興的一瞬間,一個長凳狠狠地砸在了身上。
“殿下……”江月蘅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仰面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遊青碧心如刀絞,虛弱地哭喊着:“殿下……”
她看見姗姗伸手去抹掉江月蘅眼角的血漬,看見東甯被身邊的男子拖走,而自己,則被張鶴興的傻兒子扛在肩上,繞過院子進了一個木屋,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