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姑獲鳥的羽毛如同利箭般深深刺入遊青碧的心髒時,她立刻感受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劇痛,仿佛鋒利的刀刃在體内無情地切割。
她的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如紙,冷汗從額頭滑落,整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姑獲鳥突然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哀鳴。
那聲音瞬間劃破了聖地的甯靜。
緊接着,它的身體似乎被一股無形而強大的力量所控制,瞬間爆裂開來,化作無數片羽毛,在空中翩然搖曳。
最終緩緩飄落,鋪滿了整個地面。
遊青碧幾乎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但眼前的這一幕,讓她和洱沋瞬間驚醒過來。
那些羽毛在水中輕輕搖曳,而姑獲鳥的身體,卻碎裂成無數塊,隻剩下滿地的羽毛。
遊青碧呆滞地看着洱沋上神,驚恐地問:“洱沋上神,發生了什麼事兒?”
洱沋的臉色甚至比她還要蒼白,緊握着手以至于整個手臂都僵硬了,眼神中流露出難以言表的震驚,好一會兒才道:“我也不清楚。”
遊青碧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平穩而有力的心跳,驚愕地發現,自己的心髒竟然沒有被姑獲鳥奪走。
“它沒有拿走我的心。”遊青碧驚呼。
洱沋雙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從眼眶中彈出來。
遊青碧看着洱沋上神,想要從他嘴裡得到答案,但是看到洱沋臉上那種難以言喻的震撼,自知他也不知道答案。
為什麼姑獲鳥沒有帶走她的心?
為什麼姑獲鳥會死掉?
遊青碧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理不出任何頭緒。
她的心跳愈發劇烈,撿起地上的羽毛裝入口袋,站起身道:“洱沋上神,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洱沋上神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已然恢複了幾分,淡淡道:“興許是因為你是桃佩上神的孩子,所以它還不夠資格拿走你的心吧。”
遊青碧和洱沋上神從聖地走出來,就見東甯站在路中間,雙手叉腰,目光如炬,緊緊盯着父親和遊青碧,咬牙切齒地表示着憤懑。
遊青碧放慢了腳步,卻還是沒能逃脫東甯眼神中射出的利箭。
東甯憤憤地對洱沋上神道:“我都求你了好多次,讓你帶我去聖地,每次你都有理由不帶我去,現在你帶遊青碧進去了,都不帶我去,你還是不是我爹啊!”
洱沋上神這一次沒有哄着東甯,東甯咬緊了嘴唇,眉頭緊鎖,見父親不哄自己,正覺異樣,就見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道:“明天吧,今天實在是不适合進去。”
說完之後,洱沋上神也不管她,徑自朝前走去,甚至沒有和遊青碧說一句話。
東甯察覺到異樣,看着父親離開的背影,隻能轉過身看着遊青碧,厲聲問:“你去裡面看到姑獲鳥了嗎?”
遊青碧點點頭,想到姑獲鳥的慘死,心中不免又是一陣心悸。
東甯問:“你找姑獲鳥幹什麼?”
遊青碧内心激烈掙紮一番,在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後,開口道:“我答應過以後不騙你,所以你好好聽哦。”
東甯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輕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遊青碧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我需要姑獲鳥的羽毛,它對于配制能夠解除冥主體内業火之毒的解藥至關重要。”
東甯顯然對姑獲鳥羽毛的用途一無所知,疑惑地問:“僅僅是羽毛?你确定它能派上用場嗎?”
“絕對有用。”遊青碧肯定地點了點頭,神情嚴肅:“但這件事我希望你能保密,畢竟落還在外面,冥主的仇敵衆多。”
東甯凝視着她那雙充滿懇求的眼睛,鄭重承諾:“放心,我絕不會透露任何信息。你需要我做什麼,盡管吩咐。”
遊青碧聽後,緊繃的神經終于有所緩解,接着道:“那麼,走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看沉船嗎?”
兩人相視而笑,東甯拉着遊青碧向遠處遊去。
遊青碧與東甯在沉船中盡情嬉戲。
她耐心地向東甯解釋着船内人類使用過的物品,東甯滿心好奇,笑聲在沉船的每個角落回蕩。
遊青碧見玩樂得差不多了,便輕輕握住東甯的手,認真地說道:“東甯,我必須前往冥府一趟。”
東甯聽後,露出深意的笑容:“你還是要回去見江月蘅嗎?這麼短的時間不見,你就開始想念了?”
遊青碧感到心中突然一陣劇烈跳動,然後才開口:“不,我是去尋找某樣東西。”
“那也能順便見到江月蘅。”東甯挑了挑眉,戲谑地說:“或者是去見江月蘅,順便找點東西。”
“還好意思說我,剛才誰在那說這個盔甲很适合琅然,這個琅然也能用的?”
東甯臉一紅,辯解道:“那,那我認識的凡人就隻有他了,我不說他我說誰啊?”
遊青碧沒有繼續逗她,輕輕擁抱了東甯一下:“好了,不鬧了,我真的要走了。”
說完,她與東甯揮手告别,朝着酆都山的方向前行。
她攜帶着裝滿姑獲鳥羽毛的口袋,到達了冥府入口。
冥府依舊保持着它那陰森恐怖的面貌,但她已經習以為常。
與門口的鬼差簡單交談幾句後,她便輕車熟路地步入其中。
映夢剛從幽冥殿中走出,就被遊青碧一個熊抱纏住了。
她先是微微一怔,見到遊青碧後,随即問道:“殿下和判官都在裡面,需要我去通報一聲嗎?”
遊青碧輕輕搖頭,面帶微笑:“沒什麼要緊的事,等殿下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再說吧。”
正說着,便見冥主從地獄口走了出來。
映夢見到江月蘅,上前行了個禮,說了句話便離開了。
遊青碧晃了晃手中解藥,笑道:“殿下,我找到姑獲鳥的羽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