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在弗羅谷買了一片花田,但是今晚隻有你一個人去了那裡。”男人的聲音滿是嘲弄,語調微微上揚,“是斯白不喜歡,還是見完家長後覺得彼此并不合适?”
傅珩攥着手機的指尖緊繃,垂着的眼睫難以掩蓋眼底的暗色,他聲音冷冽:“我正在處理私事,沒有其他事就下次再聊。”
電話那頭的沈又黎收起戲谑,語調沉了幾分:“斯白現在在哪?”
聽到對方的詢問,傅珩怔了下,緊接着覺得心頭一松——還好,不是在沈又黎那裡。
可無論洛斯白此刻在誰的身邊,都不可否認他已經被小白抛棄的事實。
靛藍色夜空與花海好似融為一體,搖曳的玫瑰花枝中一身黑衣的男人顯得格外孤寂。
他從西裝口袋中摸出一個小小的方盒,捏起絨布中夾着的星鑽戒指,輕輕塞進身旁某朵玫瑰的花苞中。
若是這段時間的記憶也能像戒指一樣被藏進這片花海就好了,可傅珩的雙腳仿佛紮了根,無法就此轉身離開。
他望着那朵玫瑰許久,久到天邊最後一抹藍沉澱成濃黑,沉默的高大身影終于有所動作。
手指握上滿是尖刺的花莖,感覺不到疼痛般指尖用力,将那朵玫瑰摘下握進掌心。
神父教會他如何忠于伴侶,卻沒有教過他如何放手,明明小白那麼愛他,為什麼他們不能在一起?
很愛很愛傅珩的洛斯白此刻正将床上多出的枕頭砸在公儀卓臉上。
“你沒房子住嗎?别呆在這裡打擾我休息。”
說完便無情地關上房門,門外男人的聲音頗有幾分氣急敗壞:“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這就是我的房子!”
洛斯白不為所動:“這套房子有六個房間,想睡哪裡您随意。”
手上卻迅速将門反鎖,甚至轉頭将窗戶也一并鎖上,等到門外徹底安靜下來,他才慢悠悠走進浴室洗漱。
半夜輾轉難眠時,洛斯白忍不住再次向系統确認:【66,你确定好感值檢測沒有出問題?】
不降反升的好感值讓他忽然有些摸不透傅珩,甚至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感。
每每閉眼,腦海中總能浮現自己被男人用帶刺的荊棘纏繞雙腳的畫面。
傅珩就像是沈又黎和公儀卓的綜合體,心理上有壓抑到極緻的陰暗念頭,行為上還有隐藏極深的暴力傾向。
竟讓他一瞬間幻視某個男人,好像即便逃進小世界也無法擺脫對方一樣。
洛斯白吐出一口氣,蹙眉揉了揉太陽穴。
說到底他并沒有那麼讨厭、畏懼那個人,隻是那種仿佛在看自己陰暗面的感覺讓人心理不适。
兩個太像的人确實難以和平相處。
又把自己檢修一遍的066郁悶出聲:【沒有問題,确定是90。】
此刻它的心情同樣複雜,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隻求宿主能再誤打誤撞将那十點好感值刷滿。
這夜洛斯白睡得并不安穩,早早便起床出門覓食,可惜這棟别墅似乎不常使用,冰箱裡并沒有準備食物。
又或許是公儀卓故意為之。
他來到别墅門口,與數十個黑衣保镖對視一眼,最終又自己走回室内,在客廳沙發坐下。
直到将近上午九點,洛斯白終于重新上樓,挨個将其餘五個房門踢了一遍,最後一間,也是緊挨着他的那一間傳來男人懶洋洋的聲音:“幹什麼?”
“再不出來就幹你。”
房門咔哒一聲打開,公儀卓穿戴整齊,顯然早就在房間等着他找上來。
此刻對方勾着唇露出犬齒,笑容肆意:“呦,怎麼幹啊,随時歡迎。”
洛斯白翻了個白眼,轉身往樓下走去,說話聲音不急不緩:“你這待遇還真不如傅珩那裡,甚至不如沈又黎,幹脆我還是回去得了。”
公儀卓:“……”
身後傳來男人急促的腳步聲,肩膀上落下一隻胳膊時洛斯白已經走到别墅大門口。
“祖宗,您哪裡不滿意,我改還不行嗎?”就算不滿意也别想再輕易甩開我。
後半句公儀卓并沒有說出口。
洛斯白緩緩停下腳步,眼神則看向守在門口的衆多保镖,眉毛微挑。
公儀卓立刻開口:“全部帶薪休假,不用守在這裡了。”
保镖們感激地看了眼洛斯白,随後麻溜跑走,徒留下嘴角微抽的洛斯白和财大氣粗的公儀少爺。
“大少爺,給我也爆點金币?”
大少爺嘴角一勾:“你跟了我就有花不完的金币……哎!你幹什麼去?”
洛斯白聽了個話頭便轉頭繼續往外走,語調平淡:“當然是去吃飯,你想餓死自己無所謂,别想餓死我。”
“啧。”公儀卓心虛地擡手蹭了蹭鼻尖,幹脆攬着人往車庫走,“去賽車場吃。”
二次光臨賽車場,洛斯白發現公儀卓的專屬車庫裡又多了幾輛車,先前那輛火焰花紋的汽車旁多了輛黑白配色的賽車,正有維修師圍着車輛進行部件改裝。
目光掃過被黑色刺藤纏繞的白色車身,洛斯白眼神閃了閃,不自覺靠了過去。
“新車啊。”他咂了咂嘴,眼裡的渴望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