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白容與悠悠轉醒。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白容與試着眨了眨眼,再睜眼時,卻仍是置身于那片黑暗之中。意識陡然清醒,他有些惶然地伸出手去觸碰四周,卻屢屢摸了個空。
一片黑暗,他最怕黑。耳畔仿佛傳來野獸震耳欲聾的吼叫聲,白容與猛地抱緊自己,縮在角落,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迷茫和彷徨像是海浪,鋪天蓋地朝着他席卷而去。白容與眼眶泛了紅,嗚咽一聲,抽泣道:
“謝不淳,你在哪兒?”
瓷盤破碎的聲音蓦地響起。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白容與的肩膀卻顫抖得愈發厲害。謝不淳腳步一頓,又迅速反應過來,将他擁入懷中,低聲道:“我來了。”
白容與卻聽不到,隻是慌張地拽着他的衣袖,仰頭用那雙無神的眼眸看着他,“是你嗎?謝不淳?”
“是我。”
在原地等待半晌仍未得到回應,白容與終于崩潰了,無助地哭泣着:“謝不淳,我、我好像看不到了,你在嗎?”
謝不淳心頭一驚,趕緊攥緊他的手腕,探查着他的脈象。
“不用看了,他體内餘毒未清,聽不到,也看不到。”
一襲白衣飄然而至。謝不淳轉頭看向他,急切道:“前輩,他……”
“再喝半個月的藥就能恢複。”
男人淡淡掃了謝不淳一眼,微微蹙起了眉頭,“我說過,成仙之路沒有那麼簡單,你若是隻想同他平淡度過一世,隻管去便是,隻要不成仙,天道便不可能會阻攔你們。”
“我……”
謝不淳喉頭一哽,許久後才低下頭,松了力度,低聲道:“我不知道。”
白容與恍然未覺,隻是攥着他的手指不肯松手。男人見狀,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忍了許久,到底是未忍住,轉身拂袖離去,斥責道 :“謝不淳,你好自為之!”
謝不淳沉默半晌,又将白容與擁緊了一些。暖意逐漸傳遞到他身上,他終于漸漸安靜下來,不再流淌淚水。
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