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在半空燃燒。
明亮的光線将木棺包裹其中,照亮着棺内蒼白的臉龐。窗外狂風呼嘯,卷起一地落葉。窗内符灰漸漸落下,散落在地,便再不見蹤迹。
風聲仍在繼續。
謝不淳垂眼劃破指尖,将血液滴到了白容與口中。隻聽得“滴答”一聲,在鮮血與雙唇接觸的瞬間,那血珠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蔓延,染紅了白容與的唇。
蒼白的臉色與被鮮血染紅的唇形成鮮明對比。靈力源源不斷自謝不淳體内流淌而出,眨眼間便是百年修為。他卻渾然不在意一般,隻是不斷摩挲着白容與的臉龐,喃喃道:“白容與,我不想成仙了,你回來吧。”
淚珠自眼角滴下,他哽咽着:“對不起。”
但隻是蒼白無力的一句道歉……
能挽回一切嗎?
命燈的燭火在漸漸淡去,謝不淳反射性般伸出手将微弱的火光包在手中,許久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樣并沒有什麼用。
火光愈發黯淡。
他終于有些驚恐。
眼淚源源不斷滾下,他慌亂地起身,想朝着門外奔去求助。可就在他起身的瞬間,命燈竟以迅猛之勢開始複蘇。
燃燒。
旺盛地燃燒。
“噼裡啪啦”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謝不淳腳步一頓,似有所感,轉身呆呆望去。
起身。
火光淡去。
退步。
複蘇燃燒。
反反複複試探幾番,謝不淳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遲鈍地低頭望去。
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可随着他的靠近,那血色又漸漸褪去。
如同命燈的反應一般。
白容與在抵觸他。
抵觸他的靠近。
抵觸他的所有。
心頭傳來難以言喻的疼痛,那疼痛如此磨人,竟疼得謝不淳險些跌落在地,唯有扶着門檻才堪堪站穩。
沉默許久,謝不淳終于閉上雙眼,啞聲妥了協:“我走,你回來吧。”
“前輩,麻煩你了。”
話罷,他便扶着胸口,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原地。
命燈燃燒的聲音随着他的離去愈發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