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一會,有些為難道:“我們沒有帶遊戲機出來,今晚可能沒有辦法。真的很想玩的話,下周末我接你到公寓一起玩,好嗎?”
他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朝日奈秋森也隻是一時上頭,本以為這樣的提議肯定會被棗哥立即否定,沒想到他給出了一個更讓她滿意的方案。
棗哥的公寓啊……
朝日奈秋森檢索自己的記憶宮殿,發現她竟然一次都沒有去過。
幸好她提出了這個不太合理的訴求。
“那我們現在去玩些什麼呢……”她點頭同意了朝日奈棗的提議,随後左右看着街道兩邊的店鋪,躍躍欲試。
一個轉身,朝日奈光和朝日奈繪麻就被擠散在人群中。她跳起去看湧動的人頭間有沒有熟悉的栗色頭發,卻看到朝日奈侑介從街邊的電玩店内擠出,現在已經到了繪麻的邊上。
朝日奈光放心地把沒帶手機的繪麻移交給了拍着胸脯保證些什麼的侑介,然後擺擺手轉進了街邊的女裝店鋪。
朝日奈秋森:“……”
她不可置信:“光哥就這樣把繪麻交給侑介了?”
“侑介,怎麼了嗎?”朝日奈棗不解。
朝日奈侑介和繪麻既是同學也是家人,他們之間,比光和繪麻之間,應該更加有共同話題,光把繪麻交給侑介,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朝日奈秋森一拍腦袋:“侑介這家夥今年已經連續三十四次上學忘帶手機,六十八次出門忘帶鑰匙了!”
她不由分說地拉起朝日奈棗的手:“我們跟過去看看吧。”
她确實覺得朝日奈侑介這家夥,在某個方面确實不太靠譜。
他當然能夠照顧好繪麻,但他同樣也會帶着繪麻一起迷路在這個陌生的、七扭八歪的集市。
情急之下,她拽住了朝日奈棗的手腕。
朝日奈棗順勢重新牽上她的手,在合适的瞬間,和她十指相扣。
朝日奈秋森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等到朝日奈侑介那鮮豔的紅毛消失在某個門洞的時候,她定定站在門口,擡頭看着門口牌匾上醒目而詭異的血紅色“鬼屋”店名,久久不願意進入。
“兩位要買票嗎?”門口裝扮成僵屍的工作人員露出和善的微笑。
朝日奈秋森靠在朝日奈棗的身邊,禮貌的微笑僵在了臉上。
她求助似的看向一旁鎮定自若的朝日奈棗。
朝日奈棗明顯接收到了她的訊号,于是他問:“怕的話我們就不進去吧,反正侑介這麼大人了,也不會把繪麻弄丢。”
怕的話?
她怕?
他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才不怕!
朝日奈秋森艱難地搖頭:“不,怕什麼。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他們兩個。”
朝日奈棗拿出信用卡,在POS機上滴了一聲。
工作人員适時地遞上兩張門票:“情侶六折優惠,兩位這邊進,祝您玩得愉快。”
“走吧。”
朝日奈棗沒去解釋工作人員口中的“情侶”稱呼,而正在努力做心理建設的朝日奈秋森則是完全沒有關注到嗎,工作人員稱呼他們為“情侶”。
鬼屋的入口通道做成了廢棄醫院模樣,四周用暗紅色的油漆模拟了血迹,點點鏽迹斑斑的醫療推車和上面一灘看不出究竟是什麼的軟趴趴内容物盛在托盤中……朝日奈秋森看一眼就覺得有些反胃。
她牢牢抱緊朝日奈棗的手臂,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決不能讓人知道,她還沒進到鬼屋就吓得想抱頭鼠竄。
*
朝日奈風鬥原本和朝日奈侑介一起在電玩城打電動,一開始購買的遊戲币沒多久就用完了。朝日奈侑介這家夥說去購币,結果半天沒回來。
“啧。”朝日奈風鬥等得不耐煩,他戴上剛才玩遊戲時候摘下的墨鏡,重新戴上帽子,全幅武裝地起身離開遊戲機,去找不見蹤影的朝日奈侑介。
電玩城的對面就是鬼屋。
整條街道人群熙熙攘攘,隻有鬼屋的門前有一小片空地。他一眼就看到了朝日奈棗和朝日奈秋森。
他戴上口罩,剛要喊住兩人,一群戴着旅行團統一分發的帽子的旅客從他身邊經過。他的帽子恰好和他們的顔色一緻,好心的旅客還攔着他一起合影。
他不耐煩地指着自己的帽子:“認錯人了!”
對方不好意思地松開手,他快步走到鬼屋的入口,已經看不見那兩人的身影。
“顧客,您要購買一張門票嗎?”門口的店員适時推銷他們的套餐:“單人單次原價,月卡十次可以打八折。”
朝日奈風鬥:“一張票,快點。”
店員有些可惜他幹巴巴的推銷沒有成功,他拿出剛才的POS機“滴”了一下朝日奈風鬥的卡。
朝日奈棗剛才的回執單沒有拿走,朝日奈風鬥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兩人——但是和他支付的價格相差無幾。
他疑惑:“剛才進去的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麼他們的價格便宜這麼多?”
店員指了指邊上的促銷活動:“情侶六折,單人原價。”
來鬼屋尋求刺激的,不是情侶就是情侶,再不濟就是還沒有成為情侶的友達以上。哪個人會一個人到鬼屋來呢?
他們店長在做這個活動的時候,就沒有考慮真的會有一個人來買票的。
——單人票,隻是為了體現雙人票的特價而格外寫高的價格。
朝日奈風鬥攥着票根:“他們是情侶?他們才不是!”
他怒氣沖沖往裡走。
“诶!”工作人員還沒來得及說那一句強制的歡迎詞,他在後邊快速補上:“祝您玩得愉快!”
墨鏡口罩和帽子,難道是……
剛才進去的小姑娘邊上的男人是她的出軌對象?
——看上去也不像啊!
工作人員摸了摸下巴,然後拿出對講機:“注意注意!各部門注意!時刻關注場内有無意外事件發生,剛進去的三位顧客似乎有感情糾紛。注意注意,時刻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