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奈棗提前準備好的客房終究是沒有用到。
朝日奈秋森回到酒店的時候,片場當天的拍攝任務還沒有結束。酒店門口空空蕩蕩,除了偶爾有工作人員小跑着來回外,連遊客打過來的出租車都難見一輛。
她出門的時候帶了一個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回來的時候提了一袋朝日奈棗給她切好的果切,以及……胸口郁結着的複雜心情。
在朝日奈棗的車駛離後,她又重新折返回酒店門口,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瓶啤酒。
朝日奈秋森的酒量一般,一瓶啤酒剛好能夠讓她有一些暈乎乎的感覺,又不至于喝醉。頭暈的時候,她無法思考,正好可以逃避他最後問她的問題。
夏夜晚風,如果有片椰林,倒像是正在度假。
她捏扁了喝完的啤酒瓶,丢在酒店大堂的垃圾桶中。
走廊裡濕漉漉的,感覺明天會有一場大雨。
朝日奈秋森費勁地在防曬外套口袋中翻找着房卡。
口袋裡塞了很多零碎的小物件,發卡、發圈、配飾戒指等等,一堆丁零當啷的東西綁成一團,抖來抖去都沒找到方正的房卡。
“怪事……房卡呢?”
她低頭仔細翻找着,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她的邊上靜靜站了很久。
“房卡。”朝日奈風鬥遞出他早上在她門前拾到的房卡。
朝日奈秋森沉浸在自己的翻找世界中,他突然出聲,她吓得往後一跳,手裡那堆稀碎的東西掉了一地。
珍珠耳飾滾了兩圈,撞停在隔壁的門口。
她拍拍胸口快速回魂,有些愠怒:“你怎麼吓人?”
朝日奈風鬥看着比她還像丢了魂,他靠在她的房門邊,和她隔了一臂的距離。他并不看她,隻是遞過那張她早上不小心遺失的房卡,再蹲下來,一個一個撿起她失手掉下的物件。
在她刷卡開門經過他的時候,朝日奈風鬥聞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酒精味。
他拉住她的手腕,攔住她進門的動作:“你喝酒了?”
朝日奈秋森:“喝了一點。”
他問:“開心到忍不住喝酒慶祝嗎?”
“你和他在一起了吧?”他終于擡頭看她,他眼底泛着紅,看上去像是不久前剛哭過一樣。
他這句話并不是問句,對于朝日奈風鬥來說,他已經将它作為陳述句。
他手下沒個輕重,朝日奈秋森感到有些痛。她甩開他的手:“你在說什麼東西?”
朝日奈風鬥:“你很開心嗎?你以前不喜歡喝酒的。我記得以前慶功宴的時候,你會用酒精過敏當借口來躲酒。但是現在你竟然……你真的很開心。如果不是自願,你是不會喝的……”
他說道後來已經是自言自語,從困惑到肯定。
“他哪裡好了?你們才熟悉了多久?你為什麼會喜歡他?你喜歡成熟?溫柔?穩重?我遲早有一天也會變得成熟、溫柔和穩重,你為什麼這次沒有等等我呢?”
朝日奈秋森覺得他已經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他才像那個喝多了的人。
她不想理他,但把他一個人丢在門外顯然也不是個合适的選擇。
“你回去吧,萬一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他是當紅偶像,時時刻刻要保持警惕,不要被狗仔跟拍到,說一些捕風捉影的绯聞來影響團體的發展。
劇組包下了這層酒店,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過“偷拍”這樣的事件,但還是要格外注意。
朝日奈風鬥像是聽不見她的話一樣,沉浸在他自己的問題中。
“我給你的經紀人小姐發了短信,她待會會來找你。我進去了。”見他沒有離開的打算,朝日奈秋森僅剩的那點耐心告罄,她轉身準備關門。
朝日奈風鬥哪裡肯讓她離開?
“為什麼?”他執拗地看着她。
朝日奈秋森的房門被他抵住,兩人就這樣直白地在走廊中對峙。她本來就不算好的心情現在更是有點冒火:“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和棗哥在一起?”
他含糊其辭甚至不敢指名道姓說出的那句話,就這樣被她大剌剌地攤開。
他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是!是!為什麼啊!”
朝日奈秋森覺得他不可理喻:“我沒有和棗哥在一起。再者,就算我們在一起了,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那隻是我們的事情,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尤其是你。
但她忍住了,沒有把這句最傷人的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