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自己向來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七海建人說,“除了同為特級咒術師的兩位,其他人見了你,恐怕都隻能和我一樣束手就擒吧。”
“是這樣沒錯哦,七海學弟還是和在學校時一樣,很懂得尊敬學長嘛。”
“不尊敬也沒有辦法,畢竟遇見兩個人渣學長。”七海建人感慨,“那麼,你要殺了我嗎?”
他向夏油傑提出诘問。
萦繞在兩個人之間的,充斥着客氣與虛假的氣氛,在這一刻被這句話毫不留情的粉碎了。
風吹過夜晚的醫院,發出嗚嗚的聲響。七海建人的雙手被陰影束縛,明明身處不利局勢,但他卻用一種毫不留情的目光看向夏油傑。
不要沉浸在那看似溫情的過去了。
自你叛逃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再是同路人。
風吹起了夏油傑的劉海,他摸了摸自己的袈裟。
半晌,他還是正面回應了七海建人的話。
“我的夢想,是建立‘咒術師的樂園’,所以我對每一位咒術師都是很寬容的。我當然不會殺你。”
他說:“如果是悟就絕對不會問出我會不會殺人這種問題,他向來是很了解我的。”
夏油傑語氣輕松,似是懷念。
“如果是五條悟來了,你恐怕不會有問出這種問題的機會。”七海建人平靜指出,“你會逃走。”
影子中伸出更多的手掌,将七海建人緊緊捆縛在地上。
夏油傑的面色扭曲了一瞬,很快又恢複到平日裡笑眯眯的情景。
“學弟可真不會說話。”
“我可沒時間和我的學弟叙舊,我勸學弟你說一點我愛聽的。比如現在,我是來這裡捕捉咒靈的。”
“這裡的咒靈名叫‘絡新婦’?很好,我會将它收入囊中,作為我咒靈大軍的一員,順便向這幾位小朋友展示一下我的實力。怎麼樣,學弟你不會阻攔吧?”
“或者說,學弟,你阻攔不了吧?”
“你不在高專這段時間,似乎虛僞了不少。”
醫院的廣場平整而寬闊,一行人走在青山醫院中,七海建人說道。
“啊,有嗎?可能有吧。畢竟出入社會自然會變的,與學校時期不一樣也很正常。”夏油傑随口敷衍道,“七海學弟不也是這樣嗎?現在比起以前情緒要收斂一些,人也變得成熟了不少。”
“那學長覺得現在的變化是好是壞呢?”
“是好的吧?現在的我有了明确的理想,正在為之努力奮鬥,是激情的創業青年呢。”
“學長變化很大。”
“嗯哼。”
“我也變化很大,但家入學姐沒有太多的變化,五條悟也沒有。”
“……”
“學長也可以不變的,現在回去也來得及,畢竟你是特級咒術師,咒術界不會不歡迎你再次加入。”
“免了吧,我可不想再看到總監部那些爛橘子的臉。還有七海君,如果你再說一些有的沒的,我可是會把你打暈了吊起來哦。”
“學長人渣的這點真的是從來都沒變。”
“嗯哼~”
“人渣”這個稱呼是貶義詞,但七海建人用它來形容油傑和五條悟時覺得自己不含貶意。
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們時是中性詞吧。
在他們張揚而肆意的青春中并沒有真的做過違法亂紀的事,稱得上是兩位遵紀守法的好少年。但類似于扶老奶奶闖紅燈、搶小朋友棒棒糖這種事也沒少幹。
七海建人問道:“這兩位是伽場菜菜子、伽場美美子吧?那另外兩個小朋友是誰?學長新挖掘來了咒術師苗子嗎?”
夏油傑知道,現在他們對話的每一句,未來都有可能被放在總監部的那群爛橘子的桌子上。
但那又如何?他不在意這些。
“男的叫乙骨憂太,女的叫祈本裡香。他們兩個都是我在這片白霧中發現的能夠保持清醒的好苗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詛咒師哦。”
“我現在正在大力培養他們。說不定下次見面,與你戰鬥的就是他們了。”夏油傑說。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名字的?”夏油傑問。
他确實對這個問題有些好奇。
“學長叛逃後,我們一直在研究那個村莊,我們想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學長不惜做出那種選擇也要叛逃。”
“時間長了也就記下了這對幸存姐妹的長相了。隻是沒想到還能夠在學長這裡見到她們。”
那是一座與世隔絕的村莊,許多資料都是手寫保存。
能夠找出并反複研究那些資料,他們是費了苦心的。
“特别是五條……”他到現在還在看那些資料。
七海建人見夏油傑沉默,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夏油傑匆匆打斷。
“好了不要再說了。”
“真是聰明的七海君。但我不可能會回去的。”
“我已經親手斬斷了我的羁絆,現在的我不想回,也不會回。”
“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