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青學等人的加入,吃飯的地點理所當然地定在了河村隆家的壽司店。
提前接到了河村隆電話的河村父親清了場,五條悟确認沒有其他人後,做了一個咒術師們都熟悉的手勢。
“生于黑暗,比暗更黑;殘污垢穢,盡數祓除。”
雖然越前龍馬等人看不到一層灰暗的幕布籠罩住了整個壽司店,卻能感覺到整個空間都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壽司店外,熱熱鬧鬧的街道失去了屬于城市的活力,安靜得詭異,連風吹動着樹枝的聲音也沒了。
河村隆家的壽司桌不大,每個桌子能坐4~6個人,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不得不分了三四桌。
五條悟、夏油傑、中村兄弟和夏夏自然坐在了一桌。
壽司店裡也活像是有結界一般,愣是連喝水的聲音都沒有。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五條悟懶洋洋地給夏夏倒了杯水,問了一個死亡問題:“最近學習怎麼樣?”
夏夏:“……”
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夏發誓,她看到越前龍馬和菊丸英二這兩個大壞蛋瞬間上揚的嘴角。
頂着青學衆人瞬間從死人微活變成活人微死的狀态,夏夏厚着臉皮裝傻:“還行吧。”
“還行?”五條悟譏笑,“那為什麼老子被打電話要求去你學校挨罵?”
夏夏:“……”
什麼時候的事情?
學校那麼不講究嗎!?就不能給她一學期的時間調整一下,跟一下進度!?
夏夏臉上一紅。
之前信誓旦旦要來青學的是她,來了以後成績那麼差的也是她。
她低頭捏住五條悟推過來的杯子,扁了扁嘴:“需要點時間适應嘛。”
“你還委屈。你下次再考那麼爛,我會很傷腦筋的哦?很丢臉的哎。”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教訓她,很過分哎悟。”夏油傑歎了口氣。
五條悟瞅見蔫了吧唧的夏夏,他伸手摁着她的腦袋一頓揉,才看向了局促的中村兄弟倆。
這兄弟倆坐下後就緊繃地挺着背,方才五條悟和夏夏對話期間,河村父親已經看出氣氛不對上了些壽司,這兩人卻不吃不喝,活像是兩個等待審判的罪犯。
此時,五條悟的注意力一到他們的身上,他們立時有種汗毛倒豎的危險感。
“抱歉抱歉,沒忍住教訓了下自家孩子,耽誤了點時間。”五條悟道。
中村野在桌子下摁住中村太的手,示意一切交給他,才搖頭回答了五條悟的話,表示沒事。
他聽見一直坐在五條悟身邊笑眯眯的、與五條悟并稱為最強的夏油傑頗為有禮有節地問道:“你們是什麼咒靈?”
咒靈都是由于人類的負面情緒或者死者的不甘以及死者被詛咒而滋生,面前這兩人沒有特别濃烈的死氣,夏油傑和五條悟不費力地就判斷出對方應該是人類産生。
一般來說,大部分的咒靈沒有一個特别的存在原因,隻是因為情緒累積而自然形成,可是能形成意識的咒靈必定是有個專門的原因。
“溺水。”中村野道,“我們都是因為人類恐懼溺水而形成的詛咒。”
夏油傑點頭,不太意外。
這是常見的咒靈形成原因之一,和生老病死一樣,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人天天想着溺水的事兒,居然想到了讓溺水成為了詛咒人口增長的支柱産業。
“怕什麼。”留了個神在夏夏身上的五條悟挑眉,“膽子怎麼還那麼小。”
“我這叫有同理心,想到溺水可能帶來的痛苦就難受。”夏夏反駁,“你根本不懂我們普通人對這些意外死亡的恐慌。”
“帶你克服一下、提升你的生存率你也不願意啊。帶你去遊泳像要殺了你似的,叫得比豬還慘,還好老子沒帶你去外面的公共遊泳池。”
“哎?夏子你居然怕水?那會失去很多樂趣哎!”身後,明明應該在聊天讨論别的話題的菊丸英二無縫銜接。
“……菊丸前輩你這樣暴露了我們在偷聽啦!!”桃城武大聲道。
“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好奇嘛,夏學妹戴的項鍊都是鲸魚的形狀,我以為她會很喜歡水呢!”
五條悟:“……”
夏夏:“……”
夏油傑:“……”
中村兄弟:“……”
“你真夠長情的。”五條悟聽到了“鲸魚”,忍不住評價。
家裡的風鈴就是一頭鲸魚的形狀,這次夏夏搬出去住,其他東西都沒帶,獨獨把家裡的鲸魚風鈴帶走。
五條悟一直想不明白,夏夏是個起床氣很大的人,非常讨厭睡覺的時候被吵醒,為什麼會固執地挂個風鈴在窗戶上?
叮叮當當的,不會影響睡覺嗎?
“夠了,有什麼問題回去再說。你先處理正事!”
中村野擡頭看去。
還是那個慵懶閑适的五條悟,可和那蒼天之瞳對上視線的瞬間,他的呼吸一滞,一種窒息的壓迫感撲面而來,直直地壓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這是生物面對天敵的本能恐懼。
他攥緊拳頭,努力平複着呼吸。
他說話時還是帶了些抖:“五條君、夏油君,我和弟弟從未害過人。”
這句話是廢話,五條悟掃他一眼就能将他看穿;如果真的害了人,他們不可能隐藏至今。
夏油傑饒有興味:“你們的咒力會讓你們天生比普通人要強,你們打網球的時候有用咒力作弊嗎?”
“怎麼可能!”一直沉默着的中村太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他身體前傾,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想去揪夏油傑的衣領。
“阿太!”中村野遽然抓住他的胳膊。
“悟!”同一時間,夏夏摁住了五條悟的手。
一切隻發生在了片刻,龐大的咒力壓向中村太,中村太隻覺得他快要被壓成了肉泥,肌肉瘋狂叫嚣着疼痛,骨骼都發出了因為擠壓而産生的摩擦聲。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動作,他們兩人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五條悟甚至有閑情逸緻翻轉了被夏夏摁住的手背,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中,摩挲着她骨節分明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