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了穩情緒,平淡地回道:“正因好了不少,今日才來與道長探讨後續方案。”
太乙喉間一滞。
大佬~
這裡就是個道場~
不是你家的朝堂~
麻煩不要用王上指點江山的語氣說話~
面上卻是笑呵呵的,展臂相邀:“來來來~龍王來的正好~這明前茶才制好不久~可以嘗個新鮮~”
申公豹早去泡茶了。
這個時候,已經放到了院中的竹桌上。
敖光目光一沉,傾身靠近哪吒耳畔,壓低了聲音,卻冰碴子迸濺:“本王也可以放任那些鱗片一片一片從敖丙的魂體上脫落。造就為禍三界的殺器,又如何?本王年輕之時,對不服本王的妖族,那就是屠城。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一路碾~過去,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插上我敖氏的旌旗,昭告天下,那是我敖家的地盤。混元珠不本來就是‘善惡不分’的嗎?與本王多契合~甚至本王還可以将這幾千年的修為送給靈珠,将三界都化為灰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更何況,敖丙不是早就死于了天雷?本王借靈珠之手,為我兒屠~盡~天~下~,又如何?魔~丸~”
嘴角冰冷地勾起,眼睛也變作豎瞳。
哪吒難以置信地看着這麼一席銀衫的敖光,瞬間腿軟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火尖槍也咣當一下,倒在地上,徹底吓死自閉。
太乙側目。
張大了嘴,卻仿佛被扼住了咽喉。
瘋了!
瘋了!
這個世界都瘋了!
申公豹冷眼瞧着。
所以...到底是敖丙拉住了更加瘋批的敖光,還是敖光拉住了墜落深淵的敖丙?
這...
敖光直起腰身,眼睛變作正常,閑步來到竹桌邊坐下。
執起白色的茶盞,看綠水映雪酥。
心頭暗道,人族好像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茶葉的清香與茉莉的濃香,交相勾纏。
這多像...他和丙兒纏尾巴呀~
昨晚,可就把那小渾蛋給裹成個藍莓蛋卷了。
今晚,可以玩點新鮮的~
大概這就是天地間應運而生的戰力生靈。
敖光心情變好,整個院中那種鋪天蓋地的寒氣也若潮水般退去。
太乙擦去額間虛汗,深呼吸一口,這才挂上笑,變作個中年男人,來到敖光對面坐下。
呷一口茶,穩一穩那慌亂的心跳。
擱下茶盞,當然也開門見山:“敖丙的情況如何?”
敖光也不廢話:“丙兒因為萬龍甲之事的心結被我強硬地破開之後,當晚魂體就長出了一塊鱗片。此番...大概我猜丙兒魂體的鱗片是按照他當時撕的順序在重新生長。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讓敖閏的大兒子摩昂帶着丙兒去玩過一段時間之後,丙兒回到我身邊,身上的鱗片已經自上而下長到了上腹,看樣子還是同樣一圈一起生長。其他鱗片位置的血痂已經脫落,已經長出了有指甲蓋那麼大小的圓形白色鱗片。奇異的是,丙兒的龍角也在變小。目前,大概已經少了一個分支了。我也深感不可思議,才說過來問問。”
太乙眉毛高高拉起,嘴也跟着張大。
這...
捂住嘴,收了驚訝。
想了想,問道:“摩昂是教會了敖丙龍性?”
敖光略略颔首:“是。我作為父親,作為龍王,始終肯定都與丙兒隔着一層。丙兒作為一顆龍蛋出生之時,差不多就與摩昂相差了一千歲。在龍族,他們這樣,都完全可以看做同輩。摩昂正巧到東海做客,丙兒小時候也沒什麼朋友。他們也是親戚,當然可以讓摩昂帶帶丙兒。這段時間,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但丙兒回來的時候,确實終于能夠正常地告訴我,他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了。以前,大概隻能靠使勁地猜,都還未必猜得對。”
太乙了然:“那就應該是靈珠直接催生了敖丙的魂體,導緻敖丙的生長軌迹錯置。實際這個時候的敖丙,都還隻是個脫離襁褓沒多久的小龍崽子。任何物種,幼時既有本能,也有模仿。當摩昂讓他學會龍性之後,他的人生才開始漸漸重置。這樣,鱗片也跟随着長出,龍角也跟着縮小。”
擡眼看向敖光:“那心智如何?”
敖光斂了斂眉:“這個不好說。至少在現在,他維持了到我肩頭的身高,也維持了跟我正常的交流,甚至是成年雄性的交流。而也正如你所說,按照正常情況,他現在就是連形都化不了也就二尺長的一條龍崽子。那個時候的龍崽子隻有進食和睡覺的本能。遇到精力旺盛的,也就最多多一個到處遊逛的本能。”
太乙有一瞬的錯愕。
誰問你,你倆之間怎麼勾纏了?
怎麼說話呢!
在心頭歎了口氣,太乙慢道:“此事或許你還得再費心觀察觀察。誰也無法去斷定,是否在你将他含了千年的這段時間,他是否吸收過你的妖力,也無法去斷定,是不是在龍蛋裡的時候,他是否實際上已經天賦異禀地形成了微弱的靈智。等到破殼而出之後,就是個少年體型卻成年男子的思想。總之,他能夠恢複如此之快,你和摩昂都功不可沒。以後,就多加注意就是。随時觀察着他的情況。我們及時碰頭就是了。”
敖光當然也是這麼想的。
話不多講,直接告辭。
裂空爪一出,就消失不見。
申公豹後腰突然一彎:“...所以,是我讓他喪失了龍性嗎?”
太乙按按申公豹的肩:“你把他教的很好,前提他得是個人。妖族化為人形,但不是人。”
申公豹垂下眼,目光複雜。
***
剛回到蓬萊,敖光就斂起了眉。
這什麼情況?
他就才出去了一會兒,怎麼這海面就開始翻騰?
是海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東海可沒地震啊~
不多想,敖光立刻跳進海眼。
來到海底,暗暗探上一探。
嗯?
震蕩是從水晶宮發出來的。
還動靜不小。
難怪東海上面都在翻騰。
敖光幾乎是迅速往水晶宮掠去。
剛到門口,就看見水晶宮的宮人全都圍着門口,往内看。
但又一副緊張的樣子。
禁軍也跟着把宮人圍着,一副戒備的模樣。
什麼情況?
敖光走上前去。
藍毅看見敖光來了,噗嗤一下跪下去:“大王,你可算來了~世子醒來,看見您不在,發了好大的火兒~抓住什麼,砸什麼~現在沒人敢靠近寝宮啊~世子還說,誰要再敢靠近寝宮一步,他就要把人腦袋削了啊~”
敖光瞥了一眼藍毅。
竟然平時戴的細紗帽都不見了?
頭發也亂糟糟的。
這...
趕緊往寝宮走去。
這小渾蛋又在幹嘛?
還未靠近,就聽得砰砰砰的聲音。
應該是夜明珠被砸在地上了。
倒是幸好這是在海裡,用的力氣越大,海水越包容。
東西不會壞。
敖丙也不會拿給那些東西的碎屑給濺到。
敖光加快了腳步。
剛剛才到禦花園的邊緣,就聽得寝宮内罵罵咧咧。
“滾!”
“怎麼?還想被爆頭?”
罵着,嘭一個夜明珠就被砸了出來:“滾啊!”
“哼!嘴上說着愛來愛去的,人呢?”
“一早就爬起來跑了!”
“是不是以後也要整根鎖鍊才行!”
“憑什麼把我親暈過去,就可以轉身就走!”
“哼!要走就走!走了就别回來了!”
又砸了兩個夜明珠出來。
整個寝宮裡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
這禦花園到處都是。
也不知敖丙到底是怎麼拆下來的。
可别把手傷了~
敖光哭笑不得。
哎~
以後是不能離開半步了~
不是不喜歡炮仗嗎?
所以這是傲嬌麼?
敖光淺淺歎了一口幸福的氣,往寝宮走去。
就差一步到門口,一把藍紫色的回旋雙刃彎刀就飛了出來。
敖光心頭暗道,難怪藍毅的帽子都不在了。
這是炸成海膽了麼?
擡手輕松一擋,洩去回旋雙刃彎刀沖擊而來的力道,再劍指一點回旋雙刃彎刀的刀把。
刀往兩側延伸,漸漸散去。
不過,顔色确實很好看。
難怪摩昂都說,頗為夢幻。這樣更顯得丙兒像殷麗了,有毒又美豔。
敖光笑笑。
走進寝宮。
立刻就看到一隻氣呼呼的小龍。
光腳給踩在地上。
地上到處都是夜明珠。
胸膛起伏得厲害。
衣衫也因為生氣而淩亂。
看到他來了,翻了個白眼,雙手抱臂,轉身就走。
什麼脾氣~
敖光笑着搖搖頭,袖子一蕩,就把礙事的夜明珠給掀到一邊去。
疾步走到敖丙身後,一把抱住這都快變成油條的藍莓小龍,輕輕一低頭,咬住小龍的耳朵尖兒,用牙磨了兩下,又親了一口:“丙兒寶貝在鬧什麼脾氣呀?藍毅他們都被吓死了~”
摟摟小龍:“好啦~以後父王絕不會不告而别~無論以後父王要去幹什麼,一定跟丙兒寶貝報備,好不好?别生氣了~生氣會變醜喲~”
再親親起了溫度的耳朵尖兒,壓低了聲音:“丙兒寶貝似乎分明就是覺得父王親的不夠嘛~父王這會兒可以補給你喲~”
當然得了敖丙的肘擊:“滾!”
敖光發現,果然要把小龍給親的香香軟軟的,才會聽話。
那就親呀~
一把将敖丙橫抱。
帶去床邊。
轉了轉脖子。
将敖丙一把扔上床。
緊接着就撲上去,抓住爪子,肯定不準小龍亂動。
直取那張含了刀片的嘴。
敖丙眼睛一下瞪大。
這還要不要臉?
分明是你不打聲招呼就走,這會兒這意思是賴我發脾氣了?
哼!
緊咬牙關。
絕不讓敖光突破防線。
敖丙想盡辦法扭動,就是不會讓敖光得逞。
尾巴也跟着放出來,沖着敖光的腰就是一掃。
但敖光不動如山。
還也跟着放出尾巴來,把這發脾氣的尾巴給一把蓋住,不準敖丙的尾巴再動一下,嚴嚴實實地給蓋住。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左右尾巴也被按住,剛好也有了施力點。
敖丙索性手臂用力,就要從床上撐起來,反擊。
待得敖光用力鎮壓的時候,把臉迅速轉到一邊去。
縱然這不僅僅得了一張血紅的嘴,也得了一絲絲淺淡的金黃色血液。
當然,血是敖光的。
敖光低頭看着這小崽子,頓時感到,确實是那種要拿頭去撞籠子的主兒。
那好!
你不張嘴沒關系~
能讓你張嘴,能讓你順從的方式多得很~
松開敖丙的手。
幾乎是抓住敖丙的衣領就直接開撕。
你不是被你摩昂哥仔細教過成龍之事麼?
那你就應該知道,撕衣服之後要發生什麼事!
再烈的性子,也會怕。
畢竟,倒鈎刺,也不是誰都能承受。
鱗片隻有徹底閉合才不會痛。
要是但凡沒有用力收緊鱗片,能讓你痛死過去!
不是覺得不夠刺激麼,那就來點刺激的!
敖丙一愣。
這是...
立刻抓住敖光的手腕。
卻發現他的手竟然那麼小,都包不夠敖光的手腕。
但現在危機在大聲預警啊!
正要張嘴,立刻就被敖光鑽了空子。
敖丙眨眨眼。
好一出聲東擊西!
正要咬住敖光的舌頭,卻發現竟然...有血的味道...
剛才是把嘴唇磕破了嗎?
敖光趁着小龍神遊天外的時候,頗有技巧地攻城略地。
身體的反應永遠快于情感。
那就要先用身體的反應和溫存去降服油條小龍。
再慢慢用感情去感化。
才能得到隻能軟乎乎的小龍。
否則,恐怕這水晶宮都要給掀了。
敖丙漸漸投入其中。
雙手勾纏住敖光的脖子。
敖光也一手控着人的後腦,讓彼此更緊。
另一隻手,則是摟在人的腰上。
滾燙的溫度就在敖丙的腰間炸開。
想扭,又被恨不得将對方吃進口中的親吻定住。
但腰間又滑過陣陣酥麻。
好生要命~
敖光沒再蓋住敖丙的尾巴。
閉合鱗片,缱绻地将敖丙的尾巴纏住。
還用尾巴尖兒去跟敖丙的尾巴尖兒逗趣。
敖丙現在全身心都被敖光給包裹着。
太要命了~
大概是本能慢慢激發。
敖光也不需要停下來等人喘氣。
隻需要稍微放慢一點速度就行。
這樣的感覺,确實很不一樣。
蛋糕還是甜的才好吃。
敖丙呼吸略略粗重,眼中都有了點水光。
雙腿也往敖光的腰間纏,大概恨不得兩人貼到一處。
敖光松開敖丙,輕笑:“又不怕疼了?”
敖丙一怔。
瞬間變作小紅龍。
尾巴收了,腿也放下。
就要把這壞人推開。
壞人哪能讓人如願呢?
摟着人,翻個身,又壓住敖丙的腰。
敖丙都沒反應過來,就天旋地轉了。
本能地抓住敖光的肩,穩定身體。
回過神來,發現他竟然趴在敖光身上,一想起剛才敖光的話,恨不得鑽到被子裡去藏着,小嘴也微微撅着。
敖光摸着敖丙的腰,舒緩着人的情緒:“是父王不對~父王明知道昨晚的約定,還不告而别~别生氣了~好不好?嗯?丙兒寶貝?以後父王一定報備~父王就是想着蓬萊環境不錯,我們可以春天賞景,夏天到海底避暑,秋天又去摘果子,冬天我們撞個運氣,看有沒有下雪,這樣我們也可以賞雪,圍着個爐子,像他們人一樣,煮一杯茶,享歲月靜好。今日就是上去看去了,準備讓造辦處修一個行宮。但我們總要選個位置,是不是?蓬萊還比較大,父王也走了很久~發覺這個事情,還得讓他們造辦處的出個地圖之後,我們再選合适的位置。這座行宮,父王打算親自設計。它将是父王和丙兒的天上人間~”
敖丙徹底趴在了敖光身上,偏頭靠着,額頭抵着敖光的側臉:“父王,你不早說~你每次都這樣~丙兒不想要驚喜,丙兒隻想要父王陪在丙兒身邊,讓丙兒知道父王在。丙兒失去了太多太多,如果連父王都失去了,那丙兒也活不下去了。父王,你不要走開,好不好?丙兒隻有你了。别人再親,也不會有我們骨血相連。丙兒什麼都可以不要,隻要父王。若當真有一天父王殡天,丙兒會直接殉葬。丙兒不要一個人孤獨地活在世上。這個世上,沒有任何值得丙兒留戀的東西。”
敖光喉間一滞。
竟然...
腰脊泛出陣陣冷意。
這孩子怎麼能夠說出這種話來?
也太過了。
難道...真的是那千年的時間,他欠下的債?
這...
敖光心情複雜地揉了揉小龍的後頸:“好~父王不走,就在丙兒身邊~”
突然,敖丙一掌給敖光的肩頭拍去:“嘴上說得好聽!你下次再走一個試試!再走,我真用鎖鍊給你骨頭穿了,跟我綁在一起!”
敖光一愣。
這是...
還想用‘琵琶環’嗎?
怎麼跟帝辛那個暴君一模一樣?
所以,這是要他做蘇妲己麼?
好像蘇妲己也是靠着魅惑君心,這才登堂入室的。
敖光側頭,親了親敖丙的龍角:“君無戲言。”
敖丙撇撇嘴,沒做聲。
那意思就是,看你表現。
敖光無奈地笑笑。
真是個小祖宗诶~
捏捏小祖宗的後頸,讓人放松放松。
換身衣服,再帶着人去用膳。
讓宮人趕緊收拾了。
亂糟糟的。
像什麼樣兒。
膳後,兩人坐于水晶亭中。
敖丙眨眨眼,那雙眼中透着一絲狡黠:“父王,可以帶我去‘天玑閣’看看嗎?”
敖光奇道:“去那裡做什麼?”
敖丙嘴角往下一彎:“摩昂哥笑話我,說我是個小笨蛋~竟然一點都不懂得那些亮晶晶的石頭有多美好~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語氣更低落了些:“還說我,就知道數字~沒意思~”
憂愁漸染眉間:“我給父王丢臉了~”
敖光在心頭暗笑,這小鬼方才那個剛烈的樣子是做給誰看的?
這會兒又扮可憐,是吧?
還真是六月的天,娃娃的臉麼?
好吧~
想去就去~
也給這個小祖宗科普科普。
省得他這帝王綠的翡翠都恨不得頂在頭上了,這小鬼還隻看臉。
龍族...傳達愛意的方式,就是像築巢一樣,往屋子裡塞滿各種各樣的寶石。
海中也盛産這些東西。
隻是,他可不信,摩昂沒教。
估摸着,是要幹點兒什麼壞事兒。
左右那些寶石很多。
随便拿給小鬼嚯嚯也行。
敖光站起身,朝着敖丙伸出手。
意思就是很明确的,走吧~
敖丙勾勾嘴角,牽住敖光的手,任由敖光将他帶去紫薇宮的‘天玑閣’。
‘天玑閣’又叫八層珍寶閣。
幾乎是海中的一座摩天大廈。
那裡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寶石。
敖丙去那裡,當然是為了挑選量産不錯,但又很特殊的石頭。
讓他可以做一面珠簾,挂在水晶宮的寝宮。
其實,今天父王要撕他衣服的時候,他真有點怕,父王來真的。
那種事,不僅僅很羞,也很疼。
摩昂哥說,若不是真的愛對方,纏纏尾巴,親親嘴,最多不過再幫對方一下,就不得了了。
可别進入這個正題。
否則,雄龍的鱗片要是沒有收緊,就有他當初拔龍鱗那麼疼。
外皮的疼還好。
内皮的疼,能讓他去撞牆。
當初撞九龍離火罩的時候,也确實很疼。
他有些沒法想象。
但内心深處又古怪地很期待。
大概是覺得,父王肯定會收緊鱗片。
才會想要去窺見天堂。
也不知道...
敖丙心間起起伏伏。
大概因為春天。
龍也多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