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三十小闆吧。”虞安命令道。
“是。”
兩名小内侍,各執一塊巴掌大的闆子,一左一右打起了闆子。很快,侍女的身上就多了一片紅印。
趙典事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塊烏青,被打得看不出了顔色,什麼話都沒說。
三十小闆過後,侍女招了供,她看杜紫草不順眼,偷了一盤鮮花,想借送花之名,假裝跌倒,撕爛杜紫草的衣裙,讓她當衆難堪,但是她真的沒打算壓傷人,另有其他人動了手腳。
“既然這麼冥頑不靈,再打三十小闆吧。”虞安知道這話半真半假了,不過他不滿意這份口供,繼續命令。
趙典事還是沒有說話,小娘子真被人當衆撕爛了衣裙,氣性大點的,不想活了都有可能,氣性小點的,也沒臉再出現在人前了。
福慧公主的春日宴,真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公主同樣沒臉,所以她不說話,任由虞安做主。
這次闆子沒打完,侍女就換了口供,說是她家小娘子指使她這麼幹,讓她假借送花故意壓傷人。
“讓她畫押吧。”虞安見她學乖了,不再把這事往旁人身上扯,才算滿意。
他拿到供狀,看了一遍,才交給趙典事。
“典事去向公主複命吧,我随你一同去,正好向公主請個安。”
“虞少監,這邊請。”趙典事明白,虞安找公主恐怕還有事,在前領路。
他們進了公主休息的偏殿,向公主行過禮。趙典事附在公主耳邊,低聲禀報了訊問的情況,又向公主呈上了供狀。
福慧公主接過供狀,翻了一下,心中也是不悅。西鄉侯府的小娘子,在她的春日宴上,一點分寸都沒有,這般鬧事,顯然沒把她這個主人放在眼裡。
“把這份供狀交給杜家的小娘子。”她吩咐道。
“是,公主。”
杜家拿到了這份供狀,安國公恐怕要去皇帝面前,和西鄉侯打這個官司,福慧公主不但樂見此事,還願意做這個證人,給西鄉侯府一個教訓。
她交代好了這事,又轉向虞安,問他:“虞少監,太子有何吩咐?”
福慧公主也知道,虞安來這裡,奉的是太子之命。
“殿下,太子以為,杜家的幾位小娘子受了此番驚吓,必然惶恐不安,急需家人安慰,不如讓人送她們回府吧。”虞安回道。
“是我思慮欠妥了,還是太子想得周到,此事就勞煩少監了。”福慧公主颔首贊同。
“奴婢告退。”
虞安離開了偏殿,挑了兩名伶俐的小内侍,叮囑了他們幾句,才命他們去送人。
随後,他回了南薰殿,向太子複命。
“定遠侯女公子這般嬌弱,被盤子砸到手,手腕必然受傷了,你再派名太醫,去定遠侯府瞧瞧,免得留下什麼損傷。她受了驚吓,再讓太醫給她開些安神養心湯,養段時日。”太子覺得,做戲就該做全套。
杜若危急關頭,救了妹妹,這樣的美名當然要,但是又是受傷又是養神,才是嬌弱的淑女嘛。
“是。”
杜辛夷她們被送回了安國公府,安國公夫人錢氏看到那份供狀,自然憤怒不已,嚷着要讓安國公去禦前打這個官司。
杜若被送回了定遠侯府,還沒和周氏說清楚這事,就被太子的好意驚呆了。
太子派了太醫過來,竟然無視她連聲說她沒事,也無視阿娘說她沒事,硬說她手腕受傷了,把她的右手裡三層外三層包紮了起來,讓她卧床休息,還給她開了一堆藥,說她受驚了,需要安神養心。
“阿娘,太子的人,是不是傻?”杜若其實想說太子傻,但是這麼說,對太子很不敬,隻能編排他派來的人。
“阿娘覺得也是。”對此,周氏也是滿心不樂意。
本來,杜若幹這事,既關愛姊妹,又讓大家都知道她不是淑女,她真心想誇杜若幹得好,但是太子顯然和她想法不同,不想讓人知道杜若不是淑女。